呢则是站在友川身旁。
“放心吧,你儿子没事。”医生张口就说。
张友山摸了下额头,甩去一手的汗水。“没事就好……不过,具体伤的怎么样?”
医生手捏着长着山羊胡子的尖下巴,这模样友川平日里见了一定会笑出来,不过现在他情绪奇怪的没有一丝波动。
“创口很浅,因为有安全帽防护,所以掉落物没有伤的太深。”
“流血也不多……”
“主要是受了点震荡,往后一周好好休息吧,别让他到处乱跑了。”
张友山终于松了口气。
夜空中繁星点点,一丝月牙发出明亮的光。
一同坐在出租车后排,张友山看着身边头上包着纱布和网罩的友川,长叹口气。正准备说什么,忽然上衣口袋里手机叮铃铃响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是团子打过来的。手机音量很小,听不见团子的话,车里只有张友山的说话声。
“友川已经没事了,嗯,不应担心,医生说没有大碍。”
“这个看情况吧,也不可能真的叫他躺在床上休息。还是按照上课时间去学校好一点。”
“什么情况我才准备问他……”
“嗯,你别操心了,早点睡吧,都十点多了。”
“嗯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张友山掏出烟盒,取了支烟点上。又把车窗摇下来一半,这才回过头和友川说话。
“为什么逃课去打工?”
友川在旁边坐着,却没有回答。他头扭过去看向窗外,不理会张友山的询问。
“你如果需要用钱的话,为什么不给我说一声?我就这么不被你信任吗?”
身子抖了一下,半会,友川终于开口了。“因为有别的原因。”
“所以说究竟是什么原因?你到底哪里需要用钱?”
友川又默不作声了。
张友山吐出一大口烟,从外面吹进来的风将张友山吐出的烟圈全部吹了出去。“团子和我说,你在学校了得了一千块钱对吧?”
友川点头。
“既然如此你还要去打工,你要那么多钱准备做什么?”
隔了许久,友川才缓缓说道,“我弄坏别人东西了,要赔给人家。”
“什么东西那么贵?”
友川低下头,不肯回答。
叹口气,张友山将烟蒂扔到窗外。
外面明亮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向后飞退,映衬的远处的夜色越发浓郁。张友山伸手在友川头上摸着,也不管是否会触碰到友川伤处。他定定的看着友川,许久才说:“你是我儿子,有什么困难告诉我天经地义吧?”
“但是这次我想靠我自己。”友川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再也控制不住,点滴眼泪自他眼眶里流出。“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我自己的考虑,我不可能有事情总是找你。所以我才没跟你们说,所以我才没找你们要钱——”
“但是你这样反而给别人添了太多麻烦。你知道你逃课这两天,团子有多担心你?你妈今天一整天吃不下饭,我班也没上,就坐在家里等你回来。见你打来电话给我,可没想到却是你工地上的人用你手机打来的。你知道你在医院短短两个小时,你妈打了几次电话给我?团子打了几次电话给我?你把事情考虑的太简单了,友川。”
揩去友川脸上的眼泪,张友山慢慢收回手。“有些事,并不是你不跟我们说就能证明你长大了。会这么思考问题,那就说明你还幼稚的很。”
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取出一只手机和一百块钱。“这是你的那位工头给我的,刚才他和我见了一面,把你的手机和工钱都给我了。他还跟我说,叫你明天不要去他那里打工了。”
友川伸手接过来手机和钱,抓在手里,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你以为你是在给人省心,可实际上你反而在给别人添麻烦。别再这么做了,你会令身边的人为你伤心的。”
到了家里,友兰和友川妈都没睡。友兰还好,没什么过分的表现。友川妈则哭的一塌糊涂,不停用手摸友川头上的纱布,一个劲儿的问友川疼不疼,有没有感觉不舒服。好不容易被张友山劝住不再哭了,友川妈又要去给友川做吃的,然后看着友川狼吞虎咽,友川妈嘴巴一刻也停不下来。从十点半一直说到十二点多,又是抹眼泪,又是说教。
最后,把友川送回房里,友川妈揉着红通通的眼睛说:“下次再这样你就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知道这是气话,友川想笑,表情却比哭还难看。“知道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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