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眼中怒火腾空而起,宰相连忙咳嗽了两声,说道:“法鲁亚,说说你的理由,你为什么反对?”
“为什么是我说理由?应该是你们来解释赞同的理由才是。”法鲁亚不屑地反问:“这是冬天,我们今年本就没有丰收,前些年储备的粮食也不很多,紫荆花公国精兵猛将,又坐拥地利,他们的都城更是著名的险关,这一次出征,哪怕打得再漂亮,将士的折损也至少多出三成以上。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要我在圆桌会议上给你们讲?国王本来就是蠢货,他不懂我可以理解,可是你们呢?难道你们都不懂吗?”
国王强行按捺着怒火,问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他们都不说呢?”
“宰相不说,是因为他受你父亲的托付,盲目地宠爱你,哪怕死再多人,也要给你出了心里那口莫名其妙的恶气;马格达子爵不说,是因为他的两个女儿送给你日,他本人凭着和皇室的关系日进斗金,所以要顺着你的话恭维你。”法鲁亚轻蔑地道:“卢卡斯元帅不说。是因为他立誓守护这个国家,怕激怒你丢了自己的职位,让王国元帅之位落入你无能的亲信手里;其他人不说,是因为他们害怕你,害怕你这喜怒无常又蠢得不行的暴君不懂忠言逆耳的道理,受到迁怒与责罚。至于我,我既不必宠爱你,也不想巴结你,又不忌惮于激怒你,更加不会害怕你。所以我就说了真话。”
整个圆桌陷入了一片沉寂,国王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海见状,想起了埃文斯的教义中的只言片语:这个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便是真话,一句真话就可以让这个世界为之颤抖。之前在读书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可是看着眼前的情形,他忽然觉得。或许这句话的意思用眼前的场景来诠释是最完美不过。
“法鲁亚,因为不敬皇室,你从军部被除名了!”洛萨三世怒不可遏,起身大声说道。
“终于解脱了!”法鲁亚兴奋地一挥拳头。
“陛下不可!”“陛下三思啊!”莫雷蒂和卢卡斯两人大惊失色。
“你们两个老家伙不必劝。”法鲁亚哈哈大笑:“我早厌烦了军中的生活,是时候去实现我的梦想了。”
“你又有什么梦想?”洛萨三世扬起眉头。
“当一个农夫。”法鲁亚眨着眼睛。
洛萨三世冷笑出声:“这种微不足道的梦想,亏你说得出口?你自己难道不觉得羞愧?法鲁亚,你这样的人。注定这辈子只能当一个农夫而已。所有伟大的存在,都开始与一个伟大的梦想。”
“当一个农夫有什么不好,又有什么可被嘲笑的?”法鲁亚饶有兴趣地看着洛萨三世:“那你这样的废物。又有什么伟大的梦想呢?”
“从此之后,你不过是一个下等贱民。”洛萨三世高傲地看着法鲁亚,“我也就宽宏大量地原谅你对我的冒犯。本王注定要君临天下,又何必与你这蝼蚁一般见识。”
噗嗤一声,法鲁亚忍俊不禁。他裂开嘴,无声地大笑,摇着头,看也不再看洛萨三世一眼,潇洒地离开了。
杨海等人目瞪口呆——这……导演,拿错剧本了啊!法鲁亚将军这会儿要是回去种地了,我们这些亲兵还搞毛啊?
身为半个美国人,却从小接受华夏教育的eggpain更是无法理解法鲁亚这个人物,他吐槽道:“从希腊罗马起义军领袖那会儿开始,史诗故事就喜欢乱写,那些大英雄大豪杰,每个人的梦想都是回家种田,这不是坑爹吗?”
“想当农夫不是很正常的吗?”卡库路契亚反驳道:“照你这么说,华夏的文化难道就不奇怪了吗?你们古华夏的帝王,每个人身上都有奇怪的事情发生,要不就是出生的时候冬雷夏雪,要不就是有白狐在晚上呼唤名字,要不就是从鱼肚子里面挖出来一块抹布,上面写什么陈胜王之类的,这不比种田奇怪多了吗?”
“但是那是皇帝啊!”eggpain红着脸,据理力争:“帝王当然要与普通人不一样。”
“帝王怎么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了呢?”卡库路契亚瞪着眼睛:“我也算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了吧,我多了一个鼻子还是两个眼睛?一开始在野外犯低级错误的时候,还不是让po色idon给训得跟孙子似的。”
eggpain张了张嘴,想说卡库路契亚自比皇帝不合理,但是转念一想,这家伙似乎确实和皇帝没什么区别啊……
杨海终止了辩论,卡库路契亚说得没错,在西方文化当中,虽然平民也在羡慕皇室的权力,但谁也不会真的觉得帝王比自己更加高贵。杨海也觉得法鲁亚想当农夫的这种设定有很多槽点,但是看卡库路契亚、布雷克和维斯康蒂毫无违和感的表情,就知道西方人对这样的剧情还是非常买账的,这个问题不值得争论。
只是杨海感到非常好奇,看法鲁亚将军的神色,是真正的去意已绝,可是在第一个场景里,他们在战争最紧急的时候被征召了,还是作为法鲁亚将军的亲兵被征召的,也就是说这位王魂终究还是没有离开。
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