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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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病。

    何须装病，二妞此时就是真病。

    “若是知道你眼睛看不见，或许吴娘子就不要你了也说不定……”说到这何小穗心里又是一紧。吴娘子这里自然留不得身有缺陷之人，但若是吴娘子不要人，自然是退回给卖她的人。那王婶却不像是省油的灯，难道还指望她能平平安安将二妞送回白马村？只怕转眼就会将她卖到更烟瘴的地方去。

    二妞听了这话却仿佛有了劲，竟忙忙地就要凑到门口叫人，还好叫何小穗眼疾手快拉住了。

    黑夜里什么都瞧不见，何小穗却仿佛能瞧见二妞眼里的光，她实在不忍心打碎她的期盼，可这些话不说只会让情况更糟。

    她只能十分委婉地将分析说了出来。

    二妞急了，小心翼翼地问：“也不一定非得将我退给王婶吧？”

    何小穗见她问出的这题这般痴傻，不由叹一声：“若不将你退给她，先头付出去的银子要如何收回来？”

    二妞这才记起来自己是一个货物，若是要退货，自然是要找卖家。

    再往深一想，即使王婶此时已不在宿州，吴娘子找不到人退，可自己眼睛看不见的事待出了这个门便藏不住，到时候恐怕就是换吴娘子卖自己了，何小穗说的没错，先头付出去的银子，吴娘子没道理当丢了似的。

    “若是……若是你的眼睛能在出去之时好起来，倒是就没问题了……”

    何小穗这样说着，可二妞却并不觉得这样就是“没问题”，她虽不想承认，可骤然间心里的念头却已经十分清晰地冒了出来，压根不能用什么潜意识来搪塞过去。她不希望自己能好，她需要一个……能让人觉得她可怜的借口。

    二妞自然不是什么工于心计的人，她也不想何小穗因为自己看不见就帮她什么，她只不过是想早些逃出去，而何小穗似乎一直在劝着叫她忍一忍。

    她忍不了，她一刻也也不想留。

    若是自己看不见，何小穗也会不忍心自己待到被放出去那天，再被吴娘子处置，毕竟，从之前的言谈中，何小穗似乎对自己颇多善意。

    好在黑暗中也不用怕自己这藏了算计的神色被人瞧见，二妞有些难堪地咽了口口水，干巴巴地说：“那我……再等一个晚上吧，或许，睡一觉就好了。”

    二妞这么说着，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即使明日起来她眼睛能好，也要装瞎，这样才能逼何小穗帮着自己想办法。

    二妞为自己的想法不耻，又有些欣喜，总算能看见回去的希望了。

    这里没法洗漱，连出恭都是在同一个屋子完成，二妞还是觉得尴尬，总是不好意思，好在一天没吃多少，肚子里也没多强烈的意思，便忍耐着，凑合着与何小穗躺在一张草席上睡了。

    待天亮，二妞很早起来，茫然地面对着眼前的一团黑，一时竟分不清身处何地。再一坐起来，倒隐约能瞧见前方有一抹白，仿佛亮光，看不真切，连着周围的一切，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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