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回纥人在背后给他们撑腰,聚集在西北郭的普宁、布政、澧泉三坊,及东郭的靖恭坊祆祠里(拜火庙),资产亿万,强买强卖,向来骄横惯了。”
怪不得今日在东市发生争执时,那胡商立刻能喊出个回纥人来,刺杀那无辜的妇人。
“像你父这样的捕贼官就不管吗?”高岳讥讽说。
郭小凤有些窘,可还是辩解说,“我唐每年欠回纥大笔买马钱,莫说我父,哼,就是圣主天子也管不了——所以今日我郭小凤,手刃胡商为民除害,倒也真的算是爽!”
“你怎将祆祠的位置记得如此清楚?”高岳心思动下。
郭小凤倒没什么心机,得意洋洋地称自己打小时,就经常伴同父亲去这几坊的祆祠,当然熟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高岳当即耳朵轮了两下,顿觉事态紧迫,又见其外走廊上万年县捕贼官郭锻始终没有出现,“不应该啊,这案件可是牵扯到他亲生儿子,莫非!”
接着高岳突然摇动格栅,连呼自己身为集贤院正字,关于此事有内情要急告御史台。
“高正字少屈,马上待县令核验好后,自然会送您去皇城的宪台。”外面的县吏纷纷如此说。
“可恶!”
此刻,靖恭坊西南角,四重檐十字歇山顶的祆神楼下,一位从东市逃脱出来的胡商,忙不迭地穿过曲巷,吵吵嚷嚷地直入山门。
楼内,许许多多的胡人都穿着素衣长袍,披戴头巾遮盖面颊,绕着熊熊燃烧的祭坛祷告着,并不断把小块的柳木投入其中,来保持长烧不熄。
那胡商在台阶下扯着嗓子高喊了几句,诸多胡人纷纷带着惊恐的表情回头,这会儿上层过街楼上,走出个满脸刀疤箭伤的回纥酋长来,用手重重拍了几下栏杆,对着站在楼下报信的胡商对话了几句,接着就招招手,打了个唿哨:楼内外许许多多回纥和粟特的人集合起来,一时间拽弦和拔刀的声音纷纷响起。
接着酋长亲自上马,带着数十名麾下骑马自祆神楼门里冲出,街巷上的百姓无不丧胆避让,是马蹄声如雷。西坊门处,郭锻突然转出,那酋长勒住嘶鸣的马匹,板着脸和郭锻喊了几句,而郭锻也用些简单的回纥话回应,并作出个抹脖子的手势,那酋长点点头,把鞭子甩得震天响,催动战马,其下的回纥人都追随其后,直冲相距不远的宣阳坊奔去。
“什么,东市有回纥人当街拔刃杀人?”紫宸便殿内,正和朝廷执事们商议事务的皇帝李豫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大惊失色,便忙问细情。
诸位听说后无不骇然,尤其说到集贤院正字高岳和朔方军虞侯郭小凤,牵扯其中后,更是心绪复杂。
“陛下,回纥、九姓胡狼狈为奸,历年来在上都城假借拜火行商之名,内多有不轨横暴之举,此时又无端杀伤陛下子民,请陛下即刻问讯高岳、郭小凤,并知会萨宝彻查此事,严惩凶手!”班列当中,仍然还在就任刑部尚书的颜真卿当即走出,高声谏言。
“陛下,高岳身为命官,不但擅入东市,还与胡商妄动兵刃,恐有使二国交恶之尤,请惩办高岳,重构二国之好。”宰相常衮紧接着步出,堂然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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