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有些不如意的感觉,论进士辈分,他可算是高岳的先辈,可自从岳父朱滔死后,幽州军人一致推选朱滔的表弟刘怦为新的节度使(刘怦的母亲,是朱滔的姑姑),连朱滔儿子朱遂都只能在幽州赋闲,自己便只好来京城讨生活。来前,袁同直不过是卢龙镇下一介六品摄昌平令,而高岳则已是刚刚卸任的兴元定武军节度使,现在的四品吏部侍郎,紫袍金鱼,贵不可挡。
而窦申更是恨得牙痒痒,不过好在他族父如今为户部侍郎兼御史中丞,足以和高岳分庭抗礼来着。
高岳先观袁同直的书和判,接着就叫他上前,请他读自己写的判文,“以观身、言。”
袁同直感到莫大的屈辱,但也只能尽量笔直地站在高岳前,把自己判文一字一字地读完。
读完后,高岳皱着眉头问解仁集,“你看这昌平令若何?”
“禀侍郎,言尚可,可身有点不正。”解仁集便回到。
“你......”袁同直望着这流外的皂吏,怒气顿时涌起。
“既然身不正,不若黜落,放归家中继续守选。”高岳立刻说到,接着举起笔来,作势要画勾。
袁同直大惊,再也没方才的威风,急忙对高岳作揖到底,哀求“请高吏郎抬贵手放过!”
“那就得看你想拟个什么官。”高岳皮笑肉不笑。
这时窦申上前两步,急着要在众人前逞能,“高吏郎,我族父......”
“你族父为户部侍郎,我为吏部侍郎,朝班序列我为上。你欲在这南曹,攀本吏郎否?”高岳当即抛出这句来。
“不,不,唐突,唐突了。”窦申吓得赶紧闭嘴,又气但又不敢发作,又捧着袖子低首往后退去。
袁同直便说,自己想入台省为六品员外郎。
高岳说这不可能,这样吧,你大老远从幽州跋涉而来也辛苦,考功给你往上再叙一阶,就为从六品上太子舍人吧。
袁同直一听差点没气死,谁都知道现在太子的境遇不妙,却把我任为太子舍人,简直是欺人太甚,便又推辞说东宫各官职早已闲散,请改注拟他官。
孰料高岳给他又拟了个国子学助教,让袁同直差点呕血。
这时窦申频繁给袁同直使眼色,意思是一切交给我,袁同直咬咬牙,才答应注拟为国子助教。
“去务本坊国子监,要好好做,这官岂是本吏郎给的,千万不要辜负朝廷的恩典。”
接下来便是注拟窦申。
窦申开口就说,自己之前在韩滉巡院里就是带着侍御史头衔的,这次不入宪台,也要入南省六部。
“你算什么侍御史?”谁料高岳开口就来个致命一击,“在外挂宪衔的都是假御史。”高岳言外之意,当年我一身青衫,从泾原军府归京,得皇帝亲手指认,进御史台当监察御史内供奉,能在朝堂上仗弹宰相常衮、乔琳,这才是根正苗红的“真御史”,你个混在地方幕府里挂衔的,也配?
一时间窦申气阻,但又无话可说,只能在高岳面前陪着笑脸。
不过高岳似乎是看在他族父的面子上,总算给他注拟个六品礼部司员外郎。
这又让窦申得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