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阿婆嘴。”
然则俱文珍说完后,居然也有些感动起来,又说“我唐理人的官吏,绝少高三这样的婆婆嘴,绝少啊,恨不多!”
两日后凤翔军府内,待到俱文珍进入后,高岳正笑着,和几位僚佐互相蹴鞠。
“高尹好风雅。”
见到俱文珍来到,高岳哈哈笑起来,将身摆重新放下,上前和这位中贵人互相致礼,“忙里偷闲,忙里偷闲,本来说要回兴元府的,可如今泾原要开水运,中贵人您瞧瞧,本尹连个妻妾都不在身旁。”
“这如何对?”俱文珍这位内侍,是有夫人和儿子(假子,持唐朝胡化说的砖家,在讨论胡化证据时总会扯到盛行于唐朝的养子制度,说这就是胡化的标志,简直不值一哂,自汉至唐,研究胡族的史料、论文不知凡几,匈奴、鲜卑、突厥等,根本没有发觉过这些民族流行过蓄养养子的习俗。养子制度,本就是汉族氏族制的残余,汉唐宦官权力强盛时期,为了让自己的官职爵位世袭下去,才搞出了养子拟亲这套方法来,尤其在唐朝,宦官掌握禁内和出外监军的大权,豢养的假子尤其多,如本小说里的神策军将尚可孤,本即是监军宦官鱼朝恩的养子,德宗皇帝还以法律形式许可宦官的养子承袭爵位,使得这种风气弥漫整个中晚唐,从内廷延伸到藩镇,是宦官掌权扩权的手段,也是皇帝拓展权力的手段,历朝宦官强大时,必有养子,如明之魏忠贤,而宦官权力被裁抑时,便不会有此现象,用什么胡化,甚至还生搬硬套个‘胡人部落亲兵制影响’来解释附会养子制度,简直让人笑掉大牙。至于将唐朝喜穿胡服胡舞,朝廷使用胡将,等同于满清推行剃发易服的人,我觉得八成是个喜欢甩锅的宋吹,往北打不过契丹说是唐朝此地胡化,往西打不过西夏说是唐朝此地胡化,往南打不过交趾不好说胡化,便又说唐朝此地蛮化,我们汉族最费拉啦,你们胡化了就等于是赛亚人变身,我们就打不过啦,嘤嘤嘤,都是唐朝胡化的错,胡化的地方我们宋朝流尽鲜血得来的也不要,哼,可参见资治通鉴里司马光老先生对晚唐维州西蕃兵变的见解,绝对让人惊悚,不愧是主张要把自西夏光复的土地全还回去的大手子,足见宋吹口中的华夷之辨,底裤里到底是个什么货色)的,故而对高岳这话,全不上心,反倒熟稔地互相开起玩笑来,“马上回纥至灵武、泾原的水运一通,本宣慰使便至漠南漠北,定在灵武城买来几位胡姬,顺着归船,来此侍奉高尹的巾栉。”
高岳笑着摆摆手,说胡姬各个高鼻深目,本尹不爱(本尹只爱肌肤雪白娇小丰腴的小酥手)。
寒暄完,俱文珍就正色询问,泾原水运高尹筹备得如何了。
高岳笑笑,说马上请中贵人在军府厨院里赴宴会食,明日后就和中贵人出发,往萧关走,直走到大河处。
高岳说到做到,次日清晨,军府内牙兵旌旗、号角、旗仗谨严,军将们各个骑乘骏马,簇拥节度使和安西北庭宣慰使两位贵人,如铁流般出凤翔府军门,往北向泾州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