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长,中间间隔着手持圆牌,横握刀锋的战士,更往后便是高岳的跳荡兵,他们伏低身躯,双手握住长刀,刀身上皆刻“平陇”的铭文。
“唐军士兵的铠甲,大部分是我蕃之物!”这时论莽热悲叹起来。
苟头原、安乐州、华亭数次大胜,高岳的定武军跳荡兵、刀牌手皆披上缴获自蕃兵的锁子甲,不足的部分兴元府城固和利州铁官也可自制,这时定武军步兵在雪后的阳光下,威武异常,甲胄曜日。
当蕃兵们望见高岳的黑白貔貅战旗时,各个惊呼那华亭和渭原的人屠高郎来啦,又是丧胆夺气,特别他们见到漫山遍野定武军士卒身上的甲胄,都是来自于杀死的同伴身上后,更是害怕无比。
而后论莽热又看唐军的左翼,大部分都是东蛮义从,阵势看起来要疏散不少。
日头移动,鼓声阵阵,论莽热眼睁睁望着唐军的阵势动了,他们自清溪关下的山岗上,人山人海,步步逼近而来。
“如今该如何?”论莽热没计较,只能临时在马背上欠身,问足智多谋的马定德。
马定德望了会儿,又用手指细细掐算会儿,如实对大论说:“南诏与我互相猜忌,唐军则兵甲壮盛,我军又是各路兵马仓促凑齐,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我方,依我看这仗不要打,大论你可尽快丢弃木瓜岭的营垒,退回登台城。”
论莽热苦恼地大喊:“退登台城后又该如何?”
“动员所有男女,入登台城及周围各处堡寨死守,既抵御唐兵,又要堵塞南诏,力保巂州不失。”
那我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对我意味着什么?
赞普和马定德间,本大论该听谁的?
论莽热这位西蕃的南道最高指挥官,陷于了身为将军,最致命的三个疑惑当中。
还没等他有所决断,山崩海啸般的声音响起,惊得他坐骑连连倒退。
“我军右翼!”论莽热大呼不迭。
只见西蕃军的右翼,是数千名精锐的战骑,他们高擎着翻舞飞扬的“狮子战旗”,骑乘着统一的赤红色战马,马蹄毛色则是雪白,飞腾间和扬起的雪沫化为一体,自筑垒的山地上冲下,就像大片悬在半空里的猛火,其间飞跑着挟带投石器和轻弓的“庸”们,滚滚往唐军左翼奔袭而去!
这次右翼的出击,是没有得到论莽热号令的自断之举。
因为他们见唐军的左翼,大部分都是东蛮的义从兵,全是步走,装备并不精良,于是乎数位披着虎豹皮的料敌防御使、笼官们一合计,就决心要在唐军“薄弱”的左翼撕开个口子。
此刻,唐军右翼的山地上,忽然也出现大批骑兵,那是乞藏遮遮自北谷而出的兵马,各个都骑着白色的战马,此马为西蕃收吐谷浑故地的优良马种培育而成,蕃人都称其为“龙种”——乞藏遮遮没有犹豫,拔出佩戴的利剑,就指挥部下,向唐军的侧翼猛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