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争夺利权而准备,要知道高岳是刘晏的门生。明公如想在未来居上,千万需要留心。
“你意思是我也要拉拢......”窦参不由得想起之前东南利权争夺战当中,惨败的崔造一党来。
上清点点头,并且还说,此后朝廷重心只在中原、东南的漕运和赋税,那边的方镇(刘玄佐、李纳、吴少诚、田绪等)也开始不满高岳、韦皋的膨胀,明公也可广泛交结。然后她将窦参扶着,让他坐在绳床上,劝慰说至于窦申的事和马上的小延英殿问对,明公可稍微委曲下心思,迎合高岳,麻痹他,只要窦申能回来便好,此后种种,可从长计议。
听完上清的一番话,窦参心中才明晰起来......
三日后的延英殿内,皇帝召对如期举行。
李泌、贾耽、窦参、高岳、陆贽五位一并参与。
陆贽果然上奏,请求皇帝革新两税法的弊病,调整赋税结构和原则,以涵养天下百姓的财力,保障国家税务的良性运转。
其实在辅兴坊灵虚观的密宴里,高岳很精明,没有直接将经界法交给皇帝,这份有兴元刺史、县令、僚佐联合署名的方案,高岳压在手里,他还是听从了权德舆“遇王则王,遇霸则霸”的建议,准备等到合宜的时机,再打出这张牌来。
现在,让陆贽站在前面,先按照百分之五十的程度推行,等到成熟后再普及天下。
殿内,再次充满着陆贽偏软但清晰的吴腔官话。
陆贽首先说,历年两税收取不恒定,百姓负担繁重,以致军国大事多有临时变动或完全阻滞的原因,在于天下始终没有一个确定的税额。
“杨炎行两税时,因天下版籍在战火里丧失大半,国家对赋税的情况只能掌控到州的级别,县乡完全不知,所以只能以大历年间各州征税最高的那年为基准,州州相加,由此定出个总的税额来。再让每州按照最高的那次基准,把等第钱(各州土著户和客户按照户等所缴纳的税钱)和斛斗米(标准也是大历年间征收青苗钱数额和田亩数额制定出来的)分摊下去,此乃非法之权令,无名之暴赋,只在取财,哪里顾及百姓的生死存亡?”
这话其实说得很重。
御座上的皇帝脸色也有点不堪。
毕竟两税法也是他下诏推行的,这么说等于,等于朕也有责任。
其实陆贽一直在主张废除两税法,回到初唐时期的租庸调制上去,他说租庸调之所以在安史之乱后无法再实行,不是“法之弊”,而是“时之弊”,只要圣主能够下定决心,还是可以恢复租庸调的。
但高岳明白,两税法这种税制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想回到中古时代的租庸调已完全不可能,陆贽虽然是位优秀的政治家,但他的眼睛只能看到过去,却无法参破未来的局势,只能见到两税法的弊端,却找不到着实解决的办法——不过现在对高岳而言,只要指出弊端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陆贽已开始猛烈抨击两税法因无合理的总税额,而产生的第二大弊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