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项寻并未察觉怀中人儿此时心事,仍旧自顾自笑道:“有他在,就不愁我的马儿无处去寻……他可是说过,自己是有门有户的!”
云舒半晌不语,心念着既然马儿在江南,那自己同项寻的江南之行恐怕快提上行程了,此刻也便无需多想。她总觉得一路走来,路线都被人巧妙地设计好了,她只需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即可。若在先前她定然会觉得惊慌失措,可此刻她莫名觉得安心,这份安心不知是来自身边的人,还是那个遥远的他。
想到此处,忽然箫声再起,由山顶远远传来,绝非梦境。她从项寻怀中脱身而出,环着手臂遥望着眼前的无妄山。跟着箫声曲曲折折的走去,却被项寻一把拉住,她回神之时,箫声已止。
云舒刚要疑问为何两人呆立于山脚却不上山之时,转头便见山上下来一小童,道姑打扮,年龄与煜文相仿。
项寻笑出声来,上前拍了拍云舒的肩膀,俯在她耳边轻声道:“真是佛道不分家啊。“
那小童脚法奇怪,方才明明还在山腰,可项寻这句“佛道不分家”的狂言妄语刚刚落音,那小道姑已经俏生生地站在了二人不远的地方。云舒不知道项寻的话是否被这小道姑听了去,不说人小姑娘家家听了气恼,若传到桑逾空耳中,不管他同项寻是否为朋为友,修行之人定然会忌讳这种斐言流语。思到此处云舒只觉自己无理无礼。
她故意后退半步,狠踩了他一脚,低语厉声道:“你少胡言乱语。”说罢面上堆笑,上前两步迎上小道姑。小道姑见她上前,皱了皱眉,侧过半边脸去。云舒倒并未察觉什么,细瞧对方,由衷欣赏。
那小道姑正当豆蔻妙龄,身穿杏黄道袍,脸上虽说稚气未脱,可明眸皓齿,仪态悠闲,是个标准的美人坯子。云舒当下行礼,笑道:“小道长是来迎我们的吗?”可她一抬头,遇到那小道姑一对凛凛生威的眸子,不禁打了个寒战,方才的柔情好似云舒的幻觉一般。
小道姑并未搭理,连眼皮都没有抬,反倒是直接走到项寻面前,依旧未有半分客套行礼,只是朗声道:“师父知是先生到来,让五儿迎您上山。”
“他又知道我要来?我就这么没有神秘感么?”托着腮,项寻故作思索状,片刻后大笑,道:”你师父肯定又在山上偷看我了。“
云舒一听这话,险些笑将出声,忙伸手抚了抚鼻子,回眸却瞧见项寻正冲着他一阵偷偷坏笑,想必方才那话是他故意说给那小道姑听的。
那小道姑并不多语,虽说心中难免有气却显然是瞧不上项、云二人,自然不屑与这二人争论,转身便于前方引路。项寻拉着云舒跟在其后,却又故意走得缓慢了些,与那小道姑隔开一段距离,捏着嗓子侧头对身边的云舒说道:“这都已经小五了。”说着还展开五根手指,在云舒眼前晃了晃,那语气像极了坐在大门口拉家常的闲暇老妪。
云舒自然不懂这话中意思,也是瞧不懂他这股子的兴奋劲,低声问道:“小五?什么意思?”
这项寻来了劲头,即使云舒不问,他定然也要说个一二的。他强忍着笑,幽幽道:“你有所不知,这桑逾空架子大毛病多,收徒弟更是矫情的很!五年来收徒只收女弟子,而且每次只收一个!都是样貌清透,都是十二岁拜师,可一旦到了十三岁必定遣散下山,仅仅一年光景,理由就是什么所谓的师徒缘分已尽。这些弟子没有名字,他也从来不问人家姓甚名谁,上来就赐名!这一二三四的名儿,硬说是法号总是谈不上,于任何人听来都更像是代号而已。从大徒弟小一开始,这都已经到小五了。看这小道姑的样子,估摸着离小六的到来也不远了。你且瞧着她傲气,无外乎就是仗着桑逾空徒弟的虚名而已!”
云舒倒是对徒弟不徒弟没生出半分兴趣,总觉得特别之人定也有些特别的规矩,对那小道姑的态度本也没有放在心上,当下微微而笑并不细问,半晌却觉得有些奇怪,轻声问道:“总听你提他,你们认识很久了吧?”
项寻几分得意,笑道:“从他还不是和尚到他不再是和尚,从他还是别人的徒弟到现在自己成了别人的师父。”
“那你也不知道他俗家名字?”
“那时候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这话他说得急,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已然说出又不愿多提,嘎然笑道:“我开玩笑而已!”说着加快了脚步,拉着云舒跟上了小道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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