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
“应该是敷俞国的某段历史记述。”童柳说,“时间仓促,谢工只是列出了每段译文,还没来得及整理排序,所以,前后混乱,内容连不起来。我需要时间。”她翻到后面,发现其中有两页被撕下去了,眉头皱得更紧。
“时间真不多了。”杜龙彪又看表。
外面再次传来齐业民的轻咳声,又有人走近了工作室,而这次是直接开锁进门,怕啥来啥,是童教授。
我们几个躲在一台大型仪器后,童教授环顾一眼,径直走向一角,抓起了那只皮包。幸好我们把笔记本放了回去,他摸出来翻了翻,拿出纸笔,竟坐上了椅子,在办公桌上写写划划。
我们就躲在他对面,只要稍微一歪头,他就能把我仨逮个现形。
但他的注意力显然全在笔记本上,稿纸上已记了很多,看来他这一天都在研究。一会儿把这段提前,一会儿又把那段调后,童柳说得没错,谢工的笔记就好似一张凌乱的拼图,想从上至下完全贯通,需要的不止是脑力和时间,还有运气。
童教授的心绪好像很乱,紧锁眉头,苦苦地按着太阳穴,最后猛地把钢笔摔到地上,又将自己写划的那十几页稿纸撕得粉碎,拎起包,气呼呼地转身出门。
我们虽然惊讶,但也算松了口气,刚想从后窗跳出去,却又见教授又返回来,在桌子上一阵摸索,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扭头去瞪杜龙彪,他的手里,还攥着那部“老人机”。
杜龙彪满脸苦色,好像在对我说,“李儿,对不住,哥们儿手欠了……”可他突然一愣,这时我们才发现,那“老人机”的屏幕上突然大闪起来,本来微弱的光变得如同高亮手电,几乎照亮了半间帐篷。
童教授也注意到了,开始惊疑地往我们这边走,但刚到近前,又突然转回身子,帐篷门前正站着一个人!
教授用手电照过去,我们几个看清后,也都愣住了——那,居然是谢工!
“老谢!”童教授兴奋地跑过去,“你到底去哪儿了?”
谢工面无表情,嘴角抽动两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随后转身就跑。
教授追上去,我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冲出了门,见二人已经快到了湖边。
童杨正在和齐业民交接班,一看有人朝自己冲过来,登时吓了一跳,等看清后急问,“爸,您干嘛呢?”
“快!拦住他!”童教授大喊。
童杨反倒退得更远,任凭谢工从自己的身前跑过去。
我和杜龙彪对视一眼,已形成默契,一个东一个南,从两方包抄,这就对谢工成了包夹之势。
谢工被堵住去路,只能往回跑,离教授越来越近了,最后两人面对面的停住,教授喘得很厉害,“老、老谢,你、你到底怎么回事?”他看到谢工手里攥着两页纸,伸手说,“你、你中间到底写了什么?给我看看……”
我也在靠近,可心里越发觉得很不对,且不说谢工气不喘脸不变,单是他刚才那跑动的姿势就让我生疑——两条腿迈的步子虽然不大,但频率却很快,而且偶尔软耷耷的,动作很不协调——这,我好像想在哪儿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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