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的咕哝一句,“乏了,睡觉。”
“送药便送药,做什么还经咱们姑娘的手恶心人,说不定姚大姑娘就是故意存了心,”锦心与绣意抬着一只盛满了甘泉水的朱漆木桶边走边说着话。
绣意也道:“姚大姑娘也是,单送药也罢了,前儿她又亲自做了个刺绣竹叶纹扇套做谢礼,让咱们转交隋大爷,你来我往的,即便咱们姑娘大肚不往心里去,也难保有些人不说闲话,”说着话放下了木桶,拾起腰上系的一条松花色汗巾子擦拭脸上的汗珠。
“姚大姑娘以往身子也挺结实的,怎地一见了隋家人,就成了病猫了……”
这时节越发热了,二人抬着水走这一路,锦心也是香汗淋漓,便与绣意一道拿了纨扇、瓜果往院门口树影儿里歇息纳凉。
锦心拾起一粒滚圆的葡萄珠子送到唇边,远远瞧见芭蕉手里提着两包药朝这边走。
她拿脚趾头也能猜到怎么一回事,哼了一声,拿水葱似的指尖戳了芭蕉一下,嘴里埋怨起来:“我当你个小蹄子一大早跑没影了,抬水也找不见人,还是我与绣意去的,原来你是孝敬起人家来了!”
芭蕉面上便露出几分委屈,她也恨不得把那药踩在脚底跺个稀巴烂好不好。
“她何尝愿意去呢,”绣意一面为锦心打着团扇一面打圆场道:“要怪只能怪隋大爷,每次往门上送,都是找咱们院子里的人,这算怎么回事。”
锦心咬唇,她心里气闷,接过那团扇在手里狠狠扇了几下,气愤不已:“打量咱们姑娘厚道好性儿,她们还真有脸了,下回二门再有人叫,你们都别管,自有我的。”一面甩手吩咐芭蕉:“还不快送了去,仔细这药在咱们院子里一过,给咱们添晦气病气。”
绣意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生怕这个炮仗性子惹出祸事来,少不得同静和把这事说了。
静和正在看工匠送上来的图纸,闻言沉思半晌,悠悠吐字:“锦虽心口齿上略伶俐些,却也是个有分寸的,”想起这事来难免心里烦,只将手中的图纸随手扔在桌面上,站起身来往园子里散闷,“隋家与周家到底是至交,隋大太太夫妇为人还是仗义的,况念莪又一直为我着想,你可从旁瞧着些,不要过分伤了脸面即可。”
绣意摸透主子话里透着不想管的意思,便也乐得由着锦心去发落一回出出气,话说四五日后,隋家果然又派了小厮长贵送药来,锦心正喂雀儿吃食,闻言扔了铜匙鸟食,颠颠儿跑到二门。
她时常随静和出门,长贵自然认得,但见她斜倚着门框,环抱着双臂,杏眼斜吊,菱唇轻挑,这大艳阳天,长贵竟打了一个哆嗦,抱紧手中的草药包问了一句:“芭蕉呢……”
“怎么?隋大爷要我们姑娘帮忙传个东西还要特别指定个人儿?”锦心挑眉。
长贵头摇得拨浪鼓似的,锦心便轻笑一声,恹恹伸出一只手来道:“拿过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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