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会子,徐老太太心里很是苦闷,承认了外头说徐静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一定程度上也损了侯府姑娘的清誉,可她若是不承认,就是当众下儿媳妇杨氏的面子,况且静和的婚事她早有主张,静和是一枚棋子,她还要用静和的婚事为儿孙换取些利益,自然不想徐静和安安稳稳地嫁入庆国公府去,也只好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
似乎是因徐静和连累,平郡王妃再没提收干女儿的事,杨氏倒是一箭双雕,她自然不能让五房过得太好。
众人喝了会子茶,平郡王妃便告了辞,由大丫鬟金缕搀扶着坐了软轿一路到了二门上,换乘王府的泥金休彩青帷朱漆马车。
辘辘而行半日,马车到了平郡王府,早有先到报信的下人开了大门,让马车驶了进门,王府的奴才忙准备好朱漆方凳,常嬷嬷亲自上前打起帘子。
平郡王妃下了马车,又换乘了自家的肩舆。
她想着心事,抬手停了肩舆,招手唤过常嬷嬷来,在肩舆上俯身对她吩咐了句,“你去请英国公过来一趟。”
常嬷嬷忙道:“国公爷早已来了府里,现由二爷陪着在海棠厅等您呢。”
平郡王妃略有些惊诧,又无奈笑了笑,吩咐肩舆直接去前头的海棠厅。
随从的太监走在最前头,用尖细的嗓音叫道:“王妃娘娘到!”
那花厅上挂着的湘妃竹帘子被撩开,从屋内走出两条人影来。
当先一个身姿魁拔,正当盛年,那人面孔似常被太阳晒,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粗硬的头发绾以一枚犀牛角发冠,一对明眸格外精神,那人上前拱手做了个揖,叫了声,“姐姐。”
他身后则站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也是如芝兰玉树般身姿颀长,上前行礼叫一声‘母妃’,正是平郡王妃的次子朱郯珏。
平郡王妃点点头让二人免礼,见了一旁的弟弟,又不由好笑这个一向最皇上赞誉稳重有加,临百万敌寇而色不改的英国公爷,居然也有如此沉不住气的时候。
她进了花厅落座,才对金缕道:“把徐家的回话一五一十地说给你们国公爷听。”
金缕应一声是,对着大刀阔马坐在厅堂中的英国公屈膝行了一礼,方才口齿清晰地说了,“回国公爷,庆国公夫人问起徐三姑娘的亲事,徐三太太说徐三姑娘正与尚书府薛阊薛大人的大公子议亲,徐老太太就在一旁坐着,显然也是知情的。”
英国公楚啟面色便似染上一重寒霜,渐渐酱成猪肝色,坚毅的面庞上线条绷紧,似乎可以看清楚每一条的肌肉,他常年征战沙场,浸淫刀剑杀气,这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十分吓人。
饶金缕是平郡王妃身边得力的丫鬟,见过不少世面,却还是忍不住惧怕地微微一颤,转眸看向平郡王妃。
平郡王妃也极少见弟弟这样子,冲金缕摆了摆手,常嬷嬷极有眼色,忙悄悄退下,眨眼间屋内只余下平郡王妃姐弟和二公子朱郯珏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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