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郯珏在一旁听着,颇有些不服气地道:“娘,孩儿也听说过薛湜这人,自称京城一霸,又孤僻又桀骜,还时常出入秦楼楚馆,似乎还跟几个歌妓有交往,徐三姑娘若真嫁了他就惨了。”
楚啟却追问道:“歌妓?此话当真?是哪个歌妓?”
平郡王妃教子甚严,听到这话柳眉倒竖,训斥道:“你听谁说,我教过你多少次,休要与那些人为伍,没得带坏你的品性!”
朱郯珏受不了母亲的啰唣,留下一句,“舅舅,天涯何处无芳草,也别单恋那一枝花嘛!”便闪了人。
楚啟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只是木然站起身来,冲着姐姐抱了抱拳,转身朝外走。
守在门口的常嬷嬷一直目送英国公走出了垂花门,才重新回了屋子。
平郡王妃薄叹一声,问了句:“走了?”
常嬷嬷点点头,“奴才从未见过英国公这等失魂落魄的样子。”
平郡王妃也有些感慨地站起身来,说了句“他总得自个儿想明白,”便由常嬷嬷搀扶着回去更衣梳洗。
常嬷嬷是打小看着这姐弟俩长起来的,拿她们姐弟当自己的孩子疼,她见英国公愁绪满怀,又见王妃满腹的心事,忍不住从旁劝说道:“奴才瞧着徐三姑娘不是那寡廉鲜耻的人,这种事也不是辨别不出来。”
平郡王妃听出她话中意思,想来常嬷嬷是怕自己听信那些闲话,怀疑徐三姑娘的清白贞洁,所以说验处子之身的意思,她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并非这个意思,”她说道:“早几年徐家二房寂寂无闻,而自从徐三姑娘掌了家,很快接管了生意,下人约束的规矩有礼,连姚氏都讨不得什么好处去,可见徐三姑娘是个有手段的,她若是不想做的事,外人决难威逼她。”
空穴不来风,外头的绯闻虽有言过其实之处,但也说明徐三姑娘并不是完全排斥薛大公子的,常嬷嬷想英国公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才肯放弃的罢,她不由叹气,真是可惜徐三姑娘那样聪慧温柔,善良儒雅的人,竟会看上一个纨绔,她默然无语中。
与此同时,英国公府的总管郑率和英国公的贴身随从纪墨也很无语地在发呆,自家的国公爷从平郡王府里回来,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去后院拿了水桶,从外院的井里打水,打满两桶,又拎到后院,倒进三人合抱的粗瓷大缸里,一遍一遍,周而复始。
英国公年幼时身子很弱,被母亲送到南少林当过棍僧,满十二岁还俗回家。
当时逢前朝哀帝暴政,当地的衙役横征暴敛,又强行征调民夫挖渠,年轻的英国公路见不平,为了救一家被衙差欺凌的百姓,而染上了人命官司,在流放途中仗着年纪小会拳脚逃了出来,上了玳山当了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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