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则入夜了,只能明天再出发。
张飞抑住心中欢喜,大声应道:“是!”
看着张飞虽然强自压抑,却带着仍不禁流露出来的满脸喜悦转身离去,下了望楼,归还本部,荀攸笑道:“这个张益德,闻战而喜,……君侯任他为骑兵军司马,却是正得其人。”
做为骑兵部队的长官,首先一条,便是要敢於冲锋陷阵,张飞“闻战而喜”,确实适合此职。
张飞当日预备妥当,次日天没亮,就率部出营,往下相而去。
……
荀军的诸路兵马,或围城,或守城,或驰援,都处在紧张的战争状态下,陶谦、笮融的部队也没有闲着。
陶谦遣出的第二批援军由曹豹率领,出了州治郯县,一路向西北行,进入下邳境,这一日到达了良成县,——此县是下邳最北边的县,与东海郡接壤。方至县界,曹豹就接到了告急的军文:下相被赵云攻取,张闿逃入下邳县中。
曹豹和张闿都是陶谦的乡人,且於今皆为丹阳兵的将校,所以二人的出身虽有不同,张闿是个轻侠的出身,而曹豹是个地方豪强的出身,可两人的交情却还不错。
交情归交情,军情归军情。
此时见军文中说“下相为云所夺,张都尉归下邳”,他不由皱了皱眉头,对左右说道:“张都尉怎么搞的,拥兵四千,以坚城为守,却仅一战就为赵云所败,以致下相城陷!”
曹豹、张闿都是丹阳兵中的高级将校,又知他两人平时交情不错,左右不好多说。
有人乃道:“淮陵、徐县之失,皆因内应生乱。也许,下相也是因此而失的吧?”
军报上只说了下相城失陷的结果,没有说过程,因而此人有此一猜。
这人不这么说还好,一听他这么说,曹豹愈是不满,把军报丢给边儿上的人,说到:“笮融也真是无用!他崇佛之事,我也向方伯进过言,却毫无作用!致使下邳郡中民怨沸腾,豪士生忿,衣冠离心,仗刚开打,就接连丢了四城,……,不,不加上下相,已是五城了!”
“五城”,下相是一个,淮陵、徐县是两个,再加上荀成部攻下的淮浦、淮阴,正是五城。
左右小心翼翼地说道:“笮相得方伯亲信,虽是崇佛,却胜在能够催粮。方伯不责免他,亦可理解。”
曹豹凶狠地说道:“我听说笮融的府中养了数百的浮屠弟子,待我到了下邳县中,必要将他们尽数斩了!以平民愤。”
左右不敢回话,却也知这只是曹豹的气话罢了,他真要敢这么干了,笮融非得跟他拼命不可,那底下这下邳的战事也就不用打了,拱手送给荀贞便是。
过了会儿,等曹豹的气消了些,左右中一人开口说道:“将军,下相既临下邳县,又邻郯县,而今失陷,事关全局,不可轻忽。以下吏陋见,将军应趁下相方失、赵云城防未固的良机,立即遣兵反攻下相。”
说到军事问题,曹豹把对笮融的不满压了下去,细细思之,颔首说道:“下相临近下邳县,这且不管,关键是它离郯县也不远,并且控扼着泗水的渡口,此地一失,东海不稳。我当为方伯解忧。”考虑了一下,说道,“令全军改向下相!”
过了良成县,就是下邳县,而他却是连下邳县都不去了,要先去反攻下相。不得不说,他确是个能下决断的人,也难怪陶谦用他为丹阳兵的主将。
曹豹下了军令,又道:“传檄下邳县,叫笮融也调兵出城,与我共击下相。”
曹豹本部的人马就已有丹阳兵两千,徐州兵两千,共计四千,再让笮融也出兵,却是要趁赵云城防未固之机,以泰山压卵之势,一举夺回下相。
左右应诺,有文吏写就檄文,遣人送去下邳。
曹豹遂转兵折向,改往东北方向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