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要我出来奉茶。”
金承业尚未说什么,秦氏先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有这事?两人都在后墙根那儿贪顽?”
言下之意,那两个丫头是自个儿贪顽去了,并非受她指派去打青梅。要德哥儿亲自奉茶的事儿,同她无关。我心里微微笑了笑,这点小伎俩看穿并不难。
德哥儿并不愿意理睬她,生硬地向她父亲屈了屈膝,掉头便出去了。
金承业好面子,只得冲我窘迫地笑道:“家中只德哥儿独一个孩子,教家人宠得不成个样子,阿心姑娘莫同她一般见识。”
“金郎君严重了,德哥儿年小,率真些。”我口里虽这么打着圆场,心里不免不悦:果然是教家人宠坏的孩子,蛮横惯了,纵然是姨娘得宠,自己母亲失势,也不该在外人跟前使气,这样的性子,日后且有苦头吃。
我将那些须得忌口的,仔仔细细地告知了秦氏,不觉已是正午。金承业非得要留饭,他家中是非多,我自然是不肯留的,推说师父在家等着,若不见我回去定要着急,这才从金承业与秦氏那里脱身出来。
出来时金承业将我送出主屋,那两个打酸梅去的婢子仍未见回来,恰秦氏起了一阵恶心,金承业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我忙辞道:“出去的路我自认得,不必送我,小夫人的身子要紧。况且日后常来,金郎君也不能回回都这样客气。”
金承业点头称是,安心地照料秦氏去了,我挎着医笥,自己从正屋出来,穿过园子往大门去。
路过园子时,园中无人,那株绕满了菟丝子的槐树又闯入了我的眼帘,我脚下不能自禁地朝那一树细嫩柔软的菟丝子走去。
心里不住揣测,这些菟丝子,是求子殿中原本就有的并无效用的种子所发,还是师父命我带进求子殿的那些所生发。
那丝丝缕缕,绕绕缠缠的嫩绿茎条一副无助的模样攀附在粗实的树干上,刚刚冒出芽头的子实在茎条上随风轻摆,鲜嫩可爱,正像是幼嫩的婴儿紧依附在母亲的怀抱中似的。
我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些嫩果子细茎条,尚未触及到,一声细弱的叹息不知从何处传了出来,乍一听,还当是那槐树干,或菟丝子发出来的,我一惊,缩回了手。
第二声带着哭腔的叹气声又出现了,我蹑手蹑脚地绕过大槐树,却见有个身影,背对着我,正蹲在地下,侍弄着什么。我悄悄地偏过脑袋去瞧,却见是一个妇人,拿了个小铲子在地下掘松干土,身旁还有个盛满水的木桶,看那样子,是要特意地浇灌槐树,再细一看,她根本不是在侍弄槐树,却是仔细照料着槐树旁的菟丝子根茎。
如泣如诉的叹息声,正是这妇人发出的,瞧她的衣衫虽素简却质地上乘,绝非寻常的仆妇所能有的。
我恐她突然回头时瞧见我受惊吓,正犹豫不决是否要弄些声响出来,突然从我身后横空闯过来一道脆生生的质问:“喂,你在此处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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