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同那小婢子道了一声。
小婢子噘着嘴,扫了一眼园子里的厢房:“做什么要去那屋?那屋里有病气,我在小夫人跟前服侍着,要是过了病气,可是了不得了。”
不想金家的大娘子如今竟落魄到了这步田地,连个婢子都敢不尊重起来,我在心里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即可,不必劳烦了。”
小婢子本也没打算相陪,听我这么一说,飞快地屈了屈膝便走了。
我在厢房门前叩了叩门,里头不见动静,遂加重了气力,又叩了几下。
“才刚催过,这会子又来做什么!”里头有怒气冲冲的声音应道,接着便是重重的脚步声,门教人用力拉开,德哥儿满含怨怒的眼睛在昏暗的厢房中生着辉。
一见是我,她脸上一僵,虽然缓和了些,但口气绝对算不上好:“你怎么来了?”
“我来瞧瞧夫人,上回的春温症可大好了?”我知道她母女眼下处境艰难,故不同她计较长短。
德哥儿侧开身,算是许我进屋。屋子里闻不到丝毫药气,我还想着兴许大娘子的病痊愈了,再不必吃药了。才刚起了这个念头,突然听见屋里一阵浑重的咳嗽,我一听那嗽声就觉不好,喘息沉重,带着咯痰的声响,热症犯肺了。
金家大娘子正在窗边坐着,手里在缠着针线,不知在做什么活。
“夫人可还好?”我唤了她一声,她便丢了手里的针线,转过脸来。我不由紧皱起了眉头,她脸色黄白不均,两颊暗红,眼底下似还有些血丝,病情果然较十日前又沉重了。
“夫人是否按时服药了?”按理说照着我那方子,六七剂药下去,也该好了十之**了。我闻不到这屋里有一丝一缕药气,她又是这样一副沉疴宿疾的情形,脉象上来看,病不见好反倒更甚了,因此我疑心她根本未曾服药。
德哥儿冷冰冰地应道:“服什么药!这里一熬药,那边就嫌药气苦涩,闻着便要吐。”
我惊讶地瞧着窗前那位主母,简直不能信,哪有这样的道理,莫不是德哥儿夸大了罢。
金家大娘子幽幽地喘了口气儿,并未否认。我再去看她桌上摊着的针线活,正细密地绣着一只兔子,劝道:“针黹最是伤神,夫人病着,也该歇歇,好生保养才是。”
“算着日子,阿秦的孩子出生后该是属狗的,大郎的意思,贴身衣物要用**的兔子压一压。”她拿起桌上的绣活儿,对着窗外的光线照了照,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许久不动针线,手都生疏了。”
这回莫说是德哥儿,连我也瞧不过了:“夫人难不成忘了,小夫人原是绣坊的绣女,论起绣工,哪有比她更好的手艺?”
德哥儿低低地啐了一声,“怕是她早已忘了自个儿的出身了,说什么我阿娘属兔,若由我阿娘来绣,是最好不过的。也就是我阿娘性子软和好拿捏,换做是我,早就连衣料带针线一齐甩在她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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