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颔首。
凌画回到总督府,下了马车后,对宴轻说,“哥哥,我去书房,有些事情要与孙明喻相商,做一些调整和安排,你是跟我去书房,还是回院子里歇着?”
宴轻本来想回去歇着,但想着书房里长期驻扎的就三个人,崔言书和林飞远都被她派了任务,如今就剩个孙明喻了,而琉璃那丫头还在清音寺彻查没回来,他若是不去书房,书房里岂不是就他们两个人?
虽然说有暗卫,但暗卫也是在门外。
对宴轻来说,这可不行,怎么能放任自己的夫人与别人私下相处呢!以前也就罢了,但如今他不允许。
于是,他道,“跟你去书房。”
凌画见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着她往书房走,柔声说,“哥哥若是累了就回去吧!”
宴轻扭过头,“谁说我累了?”
凌画笑笑,“那哥哥是不是困了?”
“都这个时候了,我若是睡觉,晚上岂不是会失眠?你总是催我去睡觉,安的是什么心?故意不想我晚上好眠?”宴轻挑眉质问她。
凌画好笑,“我是看你总打哈欠。”
“那也不睡。”
凌画点头,“好好好,不睡就不睡,你爱去书房就去书房。”
宴轻听着她这哄小孩子的语气,不太高兴,但也没什么话可反驳她这语气,只能闭了嘴。
二人来到书房,宴轻见果然偌大的书房里只有孙明喻一人。
孙明喻见二人回来,连忙站起身,“掌舵使,宴兄,你们回来了?”
凌画点头,解了身上的披风,随手搭在衣架上,对孙明喻说,“今儿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孙明喻点头,“知道了。”
暗卫当时来告知崔言书时虽然因时间紧急不太详细,但是该说的都说了。
凌画见他说知道,便也不细说了,对他道,“言书去了军营,飞远盘查那些人,还有一件事儿,得你来做。”
她从怀中掏出钥匙,递给孙明喻,“你去我的库房,在靠东墙最高的架子上,有一个大铁盒子,是这些年我与岭山来往的账目,你帮我梳理一遍,看看金银多少,粮草多少,兵马多少,以及一应所用供需给多少,然后在我离开漕郡后,你们三人一起,守住漕郡的同时,给我斩断由漕郡通往岭山的所有供给,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
孙明喻顿时一惊,“掌舵使要将这等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吗?”
他心中清楚,这些年事关岭山,都是凌画亲自处理,他们虽然都知道,但也没插手过。
若是往日,凌画交给谁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儿时,面对给那人身上压了重担,她都会拍拍那人的肩膀给其打气,但今日宴轻在,她刚抬起手,猛地想起,今时不同往日了,要注意分寸,于是,收了动作,背着手说,“本来是该我亲自处理,但我过几日必须要前往凉州一趟,凉州总兵周武那三十万兵马,万万不能落入别人的手里,若是我推测的没错的话,山河图上说明,宁家想以碧云山为中心,以岭山地界为分割线,沿关山山脉天险之地,设城池关卡,屯兵造营,割后梁江山三分之一国土以谋自治。这样一来,无论是幽州,还是凉州,都是重地,皆不能失。所以,凉州这一趟,我必须去,还要尽快去。”
孙明喻闻言重重点头,“掌舵使放心,此事我一定办好。”
他看着凌画,试探地问,“若是你这般断了岭山的供给,万一岭山……”
凌画冷笑,“我表哥那人,最会权衡利弊,我此举是想试探他到底有没有与宁家联手。不管他有没有与宁家联手,在二殿下登基前,岭山的供给,我还就给他断了。如今是给他断漕郡通往岭山的供给,等从凉州回来,我便断了我名下所有通往岭山的供给。”
她说她能攥住岭山的经脉,不是只会说说玩的。
通过今日之事,她想明白了,她想着若是今日十三娘真是宁叶来了漕郡之后,在暗中只凭借较少的信息,便推断出十三娘被她监视盯住了,果断地通过了尘将她救走的话,那么她还真是小瞧了宁家,小瞧了宁叶。
这样的话,她对岭山,必须先斩断,再议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