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暖意,轻笑一声。
“我非仙人,但相见自是有缘。”
“今日,我以三道剑意与你结下一分善缘!”
说罢,一指点出。
李长生只觉目间一白。
待再回过神,却是不见了那云端之人身影。
摇摇头,李长生扔掉手中锄头,拱手冲虚空一礼。
随之,却是抬手自额前轻轻一拍。
识海中,三缕磅礴剑意自头颅上方掠出。
只见他伸手一抹,三缕在九州江湖上万金难求的剑意便是化作云烟,消失不再。
做完这一切,李长生哈哈大笑,扛起锄头缓步向山下走去。
回头望了一眼云端深处,轻声自语道:“长命百岁如何?成为神仙又如何?还不如做一界凡人来的自在,耕于深山,有爱人相伴,一生只想看她笑。”
言语间,带着几分洒脱。
待到书生身影消失在群山间。
天上,忽然泛起点点涟漪。
那面罩鬼脸的人影缓步走出,轻笑道:“有趣,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
“看来,是我小觑了北域的高人了…”
轻轻摘下鬼脸面具,偏过头看向北方天空。
凝视片刻后。
口中,吐出三个字,“妖公子…”
话音落,身形一闪,便是消失不见。
……
……
“白鲤鱼,这个好吃么?”
不多时,赢瑶便回来了。
手中,多了一个篮子。
篮子里香气扑鼻,让白玉京直吞咽口水。
松鼠桂鱼。
糖醋里脊。
……
最慧莫过情人心。
观你脸色,便知温饱如何。
如果是整日被秦瑶呼来喝去,毫不见敬老的徐福见到这一幕。
估计,得比篮子里的菜还要百味杂陈。
饭桌上。
二人同食,言语不断。
“白鲤鱼,你是哪里人啊?”
“小…道…我…”
“白鲤鱼,你喜欢吃这个么?”
“小…道…我…”
“白鲤鱼,你怎么叫这个名字啊?”
“我…”
“呀,你叫鲤鱼,会不会不爱吃鱼啊?”
“我…”
“白鲤鱼你怎么不说话?”
“……”
一顿饭下来,向来能言善道,安静不过一炷香的秦瑶直感觉口干舌燥,好像把后半辈子的话都说完了。
可被叫了几百声“白鲤鱼”的白玉京,却只觉得和吃下肚的饭比起来,还是憋在肚子里的话更让人觉得撑胃。
夜幕入闱,月上西天。
两颊酸痛的秦瑶和肚子滚圆的白鲤鱼正躺在客栈顶层,双双望着月亮出神。
“白鲤鱼……”
“嗯?”
经过饭桌上的磨合。
二人,终于初步找到了沟通节奏。
天作之合。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
折腾了一天的秦瑶,头枕着那只象征着第十殿的碧玉灯笼。
凤眼微眯,昏昏欲睡。
“是…为…为…为了…找…找…”
磕磕巴巴,白玉京只觉脸上一热。
有时候,这说话不利索还真是件让人懊恼事情!
偷眼见秦瑶眯着眼并未在意。
这才拍了拍胸口,放心些许。
这一拍,正好拍在胸前口袋里那一块鼓涨。
索性直接伸手入怀,把那张一路上读了无数遍的榜文拿出来再次铺摊开。
透着头上满月的微光,倒也不难看清榜文上字来。
特别,是那两个硕大浓墨字体。
“捉拿!”
“嗯?”
察觉到头上光线变暗,昏昏欲睡的秦瑶睁开了眼。
视线,正落在白玉京高举的榜文上。
“这是…”
出身显贵,秦瑶自是从小见惯来府上请安的北域‘贵人’。
自然,对官府行文无比熟悉。
“通缉令?”
看了看榜文上那熟悉名字,白玉京点点头,认真道:“是…是…小…小道…我…我…的债…债主!”
“哈?”
秦瑶瞬间困意全失,一翻身把俏脸伸到白玉京头旁。
借着月光,和他一起看榜文上内容。
“柳…柳小凡?”
只一眼,就看到了榜文上那个被通缉的名字。
蓦的,秦瑶凤眸圆睁,“千面妖公子,柳小凡?”
“那…那个混蛋,是…是你债主?”
“是…是的!”
白玉京脸颊一红,只觉心中好笑。
难道,近墨者黑么?
这秦姑娘,什么时候,也变成一个小结巴…
微微侧头,本想取笑她两句。
可没留意二人之间距离太近。
这一转头,本不算高挺的鼻尖直接贴在秦瑶光滑侧脸上。
“呀!”
一声娇喝响起。
秦瑶瞬间坐起身子。
瞪着又已满面通红的白鲤鱼…
“秦…秦…秦…姑…姑娘,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反倒觉得脸上更为热辣。
连高处吹过来的冷风,都难消热气。
“哼!”
出乎意料的,秦瑶并不似生气的样子。
只是横着眼瞪了这傻乎乎臭鲤鱼一下。
反而,玉体微倾。
再次躺倒在白玉京身边。
“……”
有时候。
心跳,能够比言语更为有力。
“他这是…”
察觉到白鲤鱼的尴尬,秦瑶轻抬玉指,指向榜文上陈述千面妖公子,柳小凡的罪状。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
这混蛋!
竟然敢,玷污谢府千金!
“他…他…没…没有!”
看到那几个字,白玉京眼神一凝,坚定吐出几个字。
毋庸置疑!
“嗯?”
秦瑶眼睛一亮,微微点头却也不再说什么。
良久,察觉到置身黑暗中的徐福冲自己微微点头,秦瑶心中一喜,“你想帮他?”
语气中,不露声色。
“那…那…是…自…自然!”
小道士仔仔细细再次把那张榜文折好,收回怀中。
使劲点了点头,认真道:“人…人…在…在…江…江湖,出…出来…混!要…要…讲…讲…义气!”
“那…我来帮你吧!”
巧笑倩兮,杏眼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