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福说着,突然意识到栗子还在,便将接下来的话硬噎了下去。
“哎,这你就说错了,那祁师爷来,还真就是叫江家出聘礼。”李保田说道,“据我打听,光聘金就要了三百两,还要布匹三十尺,还有其他喜饼、喜酒按一般婚娶规格配置。”
李保田此话一出,全村哗然。
这到底是入赘,还是娶妻啊?
“李保田,这是从哪打听的消息?”
孙有福不相信,他平时去村长家很勤,从来没听村长提起。祁师爷去江家,村长也是在场的,如果真提了什么聘礼,村长不可能不知道。
“我是谁啊,长流村还能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李保田自夸,“三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他江家肯定拿不出来。江家本族是隔壁村的,江大力回去跟同族兄弟借银子时说的。他那个本族兄弟刚好跟我认识,也就告诉我了。”
自从祁师爷去过江家之后,李保田就一直想知道,江家那个入赘的儿子能给他家带来什么好处。细细打听才知道,什么好处都没得到,还倒搭几百两银子,快把李保田的大牙笑掉了。
看着江大力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他就来气,索性当着乡亲们的面,把事情都抖开,看他江家还有什么脸面嚣张。
李保田说完,原本喧闹的树下,突然一片寂静。这种赔本的买卖不好夸,可是也不好嘲笑,毕竟是跟县太爷结亲,万一以后有事求着江家呢。
在全村人沉默的时候,小贾媳妇站出来,说道,“这不就是替别人养了个儿子,那还不如当初娶了栗子呢。”
她的话一出,全村人的注意到都在战栗身上,战栗被看的浑身发毛,翻了个白眼,气愤的撒了手里的爪子,甩袖离开。
在村里人看来,这是拿刀扎到栗子的心窝子上,滴着血呢。
孙有福捣捣李保田的胳膊,“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江文才入赘县府的事情,战栗倒是不关心。
豁出尊严讨换来的富贵,不是人人都有福消受。江文才虽然入赘周家,可将来的日子是好是坏,还真的不好说。
战栗只是不喜欢别人投来可怜的目光,好像她是跪地乞讨的乞丐,而那些人是能是能伸出援手的善人。
事实上,他们除了同情,什么都做不到。
战栗闷闷不乐的往家走着,不经意的抬头发现,沈不缺就在她的前面,慢悠悠的走着。
她出声喊住,“老沈,你去哪了?”
她突然觉得,这沈不缺整天神秘兮兮的,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沈不缺挥挥手里的木工工具,“我今天发现一块质地特别好的木材,就去村长家借了木工工具,回去做成弓弩。”
弓弩是她急需要的东西,听到要做弓弩,战栗立刻拉住沈不缺,“好啊,赶紧回家吧。”
沈不缺走的很慢,战栗着急,就一边走,一边拖着沈不缺。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背后几声急急的呼喊。
战栗转身,见是一个青衫长袍的少年,普通长相却有几分儒雅书生气。他身长挺立,背着手,向战栗走来。
背信弃义,攀附权贵的江文才。
这是曾经让栗子付出一切的男子,却也是害了她性命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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