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杯酒。
肖猛旁边听得清楚,心思此次官兵若是行了暗袭之策,撒兵则喊“万事大吉”,若其进兵,便是听这响箭之声。肖猛自是记在心中,又奉承道:“谁说哥哥官小,却干系大军进退之机,实是机要之人哩。”听得张二宝大喜,又与之对饮几杯。
这酒一直喝至深夜,那张二宝得回营履命,便喝些清茶解酒,揣好所分三成银子,兴冲冲回兵营去了。
张二宝临走道:“我大军,明日便出发,这里却是做不得买卖了,你可一路跟随,若过州县,大军驻扎屯下,你便再进批货物,自是又有发财之道了。”
有听客道:“这兵营,还让人喝得大醉进得?”实是这大魏军律,哪有让兵士喝酒之理,乃是上方贪了银子,下边报怨得很,又怕有了兵变,自是军纪便放得松些了。
肖猛并李潘、元超二人赶忙又回至客栈。肖猛又写下条子。上书“启安二十一年二月初五,货物还屯至东川通南县,明日南去。其货中所带之物,有子母长腹袍。货物未潮。又有小儿口哨十分神机,吹之,小儿则进,若喊“万事大吉”小儿则退。定要记得使用之口令也。”而后,又塞入小竹筒让那鸽子带回山寨。而后几日,肖猛三人一路随着官兵南行,过东川省,进南吴省,大军又渡洛江南下,直至金沙镇又驻扎整备。三人自是进得不少讨巧之货物,而这张二宝,一路之上,银子已赚了三十余两,欣喜若狂。
再说白十三、陆景,这几日间,一直不断有肖猛所探军机而至。
陆景道:“若是路上无事,这几日间,官兵便可到金沙镇了。猛儿信中所言,‘母长腹袍’乃是官兵火器营中,装备了‘长腹子母铳’。且信中所言,货物未潮,想是这子铳亦是用了封蜡之法,我原心思其铳有受潮之事,看来却是失算了。此铳腹长可破重甲,又是子铳装弹,换弹快速,这便不可轻视了。”
白十三道:“我寨所用之铳,可否与之较量?”
陆景道:“这个,为师倒是自负得很哩,我知官兵此铳,不是火绳,便是侧装火帽。而我寨所用后装火帽之‘弩铳’,虽与之换弹无二致,但后击火帽,使铳口不致上下抖动,精准得很。故比他们之火器,好上一成。但官兵所用之铳,亦是好铳,威力不俗,若是在迎敌之时,见持铳官兵,及时除之,才可避了后患。”
白十三点头称是。
陆景又道:“猛儿还刺探一军情,便是官兵巡哨皆用响箭为进,喊‘万事大吉’为退。此军情与方才军情必要及时告与众人,免得中招。”
白十三道:“师傅所言极是,徒儿亲自去通知众人。”
知其事关重大,便亲与小六子又带五十名乡勇,去通知乔方部、童老五、苏大姐等众人去了。而陆景,又将主寨内外“消信埋伏”,查验一遍,已绝后患。
再说朝廷南征大军,皆由二品都统戴青方指挥,号称八千人马,但其行伍之中,各营之军需、杂役、随军郎中、食宿厨工、车马夫、文书幕僚、账房统计、修缮工匠又占得二千人马,实可用之作战兵力,骑兵五百人,火器营一千五百人,步军四千人。戴青方亦是派了探子,对山寨之地形,心中明了。
这日,戴青方与参将刘子良巴利方商议军情。
戴青方道:“二位将军,我军现已至金沙,离清竹寨止百余里,现已探明,其寨北边,乃是万丈悬崖,只一条小道。山路狭窄崎岖,又上不得重炮,真真进攻不得。而这东边之路程,得通过不少石桥、栈道。这清竹寨贼兵早已将其拆毁。南边地势,虽是有些丘陵,但却平坦些。寨子东边,有一处平地名唤东坡,原是清竹寨梯田所在。地势东部略高而西边略低,视野极佳,又有几条小溪从东边流下而使军中不致缺水。可做为我军大营,再伐木为栅,造上炮台,想是贼兵攻不进来。”
刘子良道:“戴将军所言极是,这清竹寨贼兵,为防我天军,早已将东边通路自行封毁,我军正好止守好南边便可,这东边大营亦是安心得很。”
巴利方道:“南边寨子外围,已探明可以架设炮台,我军可先佯攻,探得贼兵火炮射程,而后在其射程之外设置炮位。想这一个小小山寨,哪有甚么远射火炮。而我军所用‘龙门炮’可射十里,所带弹药充足,又有‘开花弹’先用这火炮轰开石墙,这寨子便唾手可得了。”
这巴利方,火器锻造、使用亦是有些手段,但其人心思不细,好大喜功,做事自以为是。方才所说“龙门炮”可打十里,却是胡诌。这龙门炮威力虽猛,打上五里,便是了得。哪可打上十里。
戴青方大喜道:“毁城之事,全凭巴将军费心思了。若破了城,记你大功。”
巴利方心中自是高兴。
忽尔刘子良又道:“戴将军,我军从北方而来,地势自是不熟识,而这西剑山,有探马回报自金沙镇南便有不少岔路,需谨防贼兵偷袭。我步兵正好可派上用场,若是进攻山寨之时,戴将军‘虎贲骑’为前锋,火器营为中军,保得精良大炮火器。我步兵可在外围,若有伏兵,便可先发制人,从速剿灭。”
戴青方思量,这刘子良平日里吝啬奸滑之人,凡遇难事都向后退缩,今番却主动请战,定是觉得毁寨需用巴利方,而我又是主将,自是功劳不少。这次灭个小小山寨,自是稳操胜券,他步兵人多势众,想是与我等争些功劳罢。不过,大战未开,便先行内斗,却真真没这么做的,我等自是而精诚团结,让他一些也罢。
那戴青方又欲用如何言语打动二将?且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