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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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沉闷，李晓明倒是想和李金莲理论一番，被矛蛋蛋给制止了——想让李金莲吃亏，那还不简单，等到大半夜的潜入进来，将头用袋子罩住，一顿胖揍绝对比闹鬼还有效；或者让毛球球二呆装鬼吓她也行。

    刘威威倒是没想到李金莲这泼妇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以前他是清楚李金莲不喜欢这儿子，但全没料到会是这种程度——好歹也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怎么和从别人家捡回来的一样？这刘家村都看着蛇仙的脸面才能安稳过日子，李金莲倒好，直接就给蛇仙打脸呢，她是当他们刘家人都嫌命长是吧？

    “李金莲是吧？”刘威威气闷地缓了好几口气，余光瞄到刘烨似乎一点反应也无，虽说心底松了口气，但还是语气严厉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事先就瞒着大家伙去镇上把字给签了，我当时就走在你后面。村里分地，你家刘爱国是有一块没错，但这祖屋你是别想了。这屋子可是叶子他奶奶留下给叶子住的，说句不好听的，你和刘爱国才是借住的。少把这主人的身份摆在那，瞪什么瞪，你要不信，自个儿去问全叔要遗嘱看，你们家刘爱国也是签了字的。”

    听到刘黄氏还留下了遗嘱这一飞来横祸，李金莲也顾不着和刘威威再辩解什么，撒着丫子就朝祠堂狂奔而去，心里不停咒骂着这死老太婆，死后也不让她好过。

    说到刘黄氏的遗嘱，知情人除了她的几个儿女外，就只有孙福全老村长以及刘威威这几个鉴证人知道。人心那都是肉长的，刘黄氏这么多孙子孙女的唯独就只有刘烨是她一手带大的，要说亲近，刘烨比起她这些长大成人的儿女们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刘烨的生而不凡，刘黄氏是看在眼里的，这些儿女们都有出息，唯独李金莲偏偏就是针对她家小叶子。大约是李金莲命中注定受不起这样的福分，刘黄氏在察觉到身体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就借由着那年生日，将子女都召回家，请来几个公证人立了遗嘱。

    遗嘱的内容很简单，她的这些儿女们都有在祖屋的居住权，但房子和土地的所有权都是刘烨的。等到刘烨成年后，告知刘烨这份遗嘱，再将房屋和土地过户到刘烨名下。

    这事没在一开始就公布出来，无非是担心儿女们的伴侣会有意见，虽然这祖屋没有什么值钱的地方。另外，刘黄氏担心这李金莲会对刘烨使坏，到时候反倒害了她的宝贝孙子。刘爱国的兄弟姐妹们没啥意见，一是他们的工作都是刘黄氏找关系给安排的，二是他们现在每个人过得生活都比起刘爱国要好，给到刘烨就等于给了刘爱国，反正最后刘爱国还是要靠这个儿子养老的。

    刘爱国的兄弟姐妹们回到家就把这事和伴侣们给讲了，唯独刘爱国极听老母亲的话，愣是一个字也没透露给李金莲，装的那是滴水不漏。这不，李金莲得到这个晴天霹雳，冲进孙福全屋里就是一顿翻找，李金莲心知这事必然是真的，但只要撕了遗嘱，让他们没了证据，只要她远亲在职一天，这地就会划到刘爱国名下。

    孙福全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刚才听见村民说刘烨回家了，他可不能让刘烨饿着肚子。祠堂里的那个小活佛（土豆）和他交代了，最近几年需要协助其他区域的事务，没法照看刘烨，这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他这个老头子了。总之，孙福全从一堆叮嘱中领悟出来的精髓就是，让小叶子吃饱喝暖，睡得舒坦。

    反正家里没啥值钱的东西，这遭了贼也不用担心，何况他还知道这贼是李金莲。孙福全继续快速地翻着他的锅铲，他这厨艺一直没能改善，但这会再去镇上买估计会把刘烨给饿坏啦，他还是先做点吃的送过去，再让刘威威开车送他去镇上。

    李金莲把孙福全的屋子翻了个遍，一张白纸都没找着，不死心地冲进厨房就要抓孙福全给她拿遗嘱：“孙瘸子，那老太婆的遗嘱呢？”

    孙福全自从在刘家村安家落户以来，谁在表面上不是对他恭恭敬敬的，就算被叫瘸子那也是加上叔或者爷爷这样的称呼，这李金莲一个恶妇，竟然敢叫他孙瘸子！不敬老，不爱幼，这不是找打吗！孙福全一锅铲就拍在李金莲身来的手背上，烫的李金莲嗷嗷直叫。“孙瘸子那是你能叫的吗？没大没小！你要是再叫一句试试，今天我就拍烂你这张嘴。”

    李金莲吃了暗亏，不敢明着上去和孙福全叫板，扛起一捆柴就朝着孙福全砸过去，扔完还不忘呸一声骂一句死瘸子，然后仓皇逃跑。孙福全为了护着锅里的饭菜，抬起脚就踹向那捆柴，只不过他有点高估了身体的柔韧度，一不小心就拉着了筋脉，紧跟着咔擦一声闪着了腰。孙福全一手扶着老腰口中哎哟哎哟地吸着气，一手把锅里的菜盛出来，待会儿，他一定要让李金莲这个恶婆娘好看！

    且说李金莲从祖屋跑出去的那一刻，刘烨才刚回过神，眨巴着眼看向刘威威：“威威叔，签字？遗嘱？”虽然他一直在走神，但还是听到了几句关键词。

    刘威威将村里被征地拆迁、遗嘱的事情简单和刘烨讲了一下，然后一拍脑门，暗道一声坏了，和刘烨匆匆告别，也朝着孙福全家跑去。刘威威可是见识过李金莲的战斗力，全叔这一把年纪的，少不得就要吃亏啊！

    祖屋还有半年就要拆！刘烨神情恍惚地爬上楼，将珍藏在杂物室里，奶奶刘黄氏最喜欢的睡椅拖出来，躺在上面，听着木椅吱呀晃动的声音。这世上最为他着想的人，就是奶奶了。然而，他……随着年龄的增长，奶奶的面容也在他的记忆中渐渐变得模糊，甚至有些时候，要看到屋里收藏的那些物件，才能恍然记起，奶奶曾经为他准备了这么多。

    而现在，他却连奶奶留给他的屋子都守不住。如果他能够早一点回家，而不是那么固执的等着红鬼回去找他，或许，他就能用蛇仙的名义，拒绝这次征地拆迁……可是，因为一己之私，而阻碍整个刘家村的发展；即使能够赶回家，他恐怕也不会做些什么。这大概，就是人性的悲哀？

    “啊，蛋蛋哥，你们不用陪着我啦，我就是有点想奶奶了。”刘烨看向躲在一边傻站着的两人，朝他们挥挥手，“蛋蛋哥你送小明回家去把，大明叔肯定想他了。一会记得给我带零嘴啊！”

    “嗯嗯！”李晓明拉住矛蛋蛋就往楼下走，刘烨这表情表明就是嫌弃他们俩碍眼，而且，说到零嘴，肯定是刘烨饿肚子了，他们还是想办法弄些吃的来比较靠谱。

    奶奶早已安心地将他放下，转世投胎去了；就算所有宝贵的回忆全部随着时间而淡化遗忘，也没有人会觉得可惜，就像这座即将被拆掉的祖屋一样。所以说，活在当下，比起什么都要重要！刘烨在回忆过一遍刘黄氏对他的好后，一眨眼的功夫就继续没心没肺起来，伤春悲秋的事情不太适合他，趁着村子还没被推掉，他要去好好玩耍一遍——记忆没了，现在还有照相机这样东西！矛钦送他一个单反，真正是即使啊！

    刘烨拎起给他当围脖的毛球器，在一直没啥动静的金链子里掏啊掏，把那台当时最先进的单反相机拿出来。回想着当时矛钦给他演练的步骤，研究好一会，在按下快门键的那瞬间，一张二呆的萌照一闪而过。

    一分钟掌握好相机性能，刘烨就开始了他的回忆之旅。不管是屋檐上的燕子窝，还是台阶上坚强长出的杂草，都被刘烨拍下彩照无数。反正他相机多！不会换胶卷的刘烨表示毫无压力！等到刘烨顺利拍到堂屋的时候，毛球球身上已经驮着一百来台相机了。

    闻到菜香味，刘烨立即把手中的相机朝着空中一抛，稳稳落在毛球球身上，然后循着菜香传来的方向飞扑。刚才拍的太入迷，现在肚皮都饿扁了，真是太不应该了！明明才说好的，一定要每天多吃一点，早点长大的！

    “蛋蛋哥，这是瘸子爷爷做的吧？”刘烨一边往嘴里猛塞饭菜，一边问道。这么长时间一直在矛家吃的山珍海味，忽然换成这么清淡的风格，反倒觉得很是怀念。刘烨难得一次不嫌弃孙福全的厨艺，要是孙福全此刻知道，一定深感安慰。

    孙福全此刻正在被刘威威送往镇医院，老人家伤筋动骨的可不是小事，尤其是孙福全这种闪着腰的。村里前不久，就有一个老人家闪着腰成了瘫痪，患病没多久就去世的。当时刘威威还在孙福全前面提了一句小心身子骨，被孙福全一阵胖揍……没想到，刘威威这还成了乌鸦嘴，孙福全这还没拍片，就被医生无情地通知老实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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