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生了场大病,那时候又在山里拍戏,他整天发低烧,完全下不了床。他发低烧的原因是因为拍了一天的水戏,给冻的。他这一冻,剧组就拖慢了进程,导演为他等了三天,也不愿意再等了,直接换人。而那个时候,他的经纪人还不是阿裴。经纪人那时候手底下一堆新人,压根不怎么在意傅意浓,帮他找了个助理跟他进山拍戏。
可是找来的助理是个女孩子,又是新人,遇到傅意浓生病的情况,她急得团团转,又没有办法。
那时候还是傅意浓走投无路打电话给了陆临夏。
陆临夏租了车把傅意浓给带了出去,然后在医院照顾他整整三天,第四天还是陆临夏说:“我今天课真逃不了,我走了,你好好的。”陆临夏一走,傅意浓看着其他病人都有家属嘘寒问暖,再一次感受到了深刻的孤独。
傅意浓有时候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如此爱对方的,也许他就是在一点点收集陆临夏对他的好,最终将心回报了出去。
他一直有个愿望,成为一个人的唯一。
***
陆临夏派去的人找到了傅意浓的亲弟弟。
傅意浓的亲弟弟今年大三了,正在一所名校读大学,而且因为被舅舅收养,他改了姓氏,现在叫崔黎戈。
傅意浓见到自己弟弟的时候,他正在吃药,吃药的时候还不忘调戏下小护士,旁边的护士长立刻不客气地打了傅意浓一下。
“哥?”
傅意浓听到声音的时候没反应,还是阿裴喊了傅意浓一声,傅意浓在提醒下才往门口看去,看完之后,有点傻眼。
因为门口站着一个人,而那个人跟他长得很像,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那双桃花眼都一模一样。傅意浓愣了许久,才试探地喊出声,“小黎?”
崔黎戈跟傅意浓长得很像,傅意浓把人喊过来,第一时间居然拿着镜子照,照完之后惊叹不已,阿裴也很诧异,“如果不是有年龄差,看起来就像双胞胎。”
崔黎戈自有记忆起,自己的哥哥就成了别人口中的人,随着年龄的长大,他突然发现很多人会突然盯着他看,还问他是不是傅意浓,他知道傅意浓是哥哥的名字,后面偶尔看了一部傅意浓主演的电影,才知道自己的哥哥当了明星。
傅意浓出去打拼之后,他们的舅舅几度搬家了,连联系方式都换了,等傅意浓赚了钱想回来看他们的时候,却找不到人。
兄弟重逢的第一天,傅意浓拉着崔黎戈让对方给自己讲讲他这些年的事情,崔黎戈看着面前跟自己十分相似的脸,就跟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事情全说出去了,直到对方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崔黎戈把被子扯上去了些,他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他一出门就看到两个男人或坐或靠在墙上,他想了下,抛出一个问题。
“你们跟我哥哥是什么关系?”
阿裴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对着崔黎戈伸出手,“我叫阿裴,是你哥哥的经纪人。”说完之后,他带着点讥讽地往陆临夏那边看了一眼,“那位叫陆临夏,恩,是你哥哥的前任。”
崔黎戈和阿裴握完手,才看向陆临夏,陆临夏眼神很平静。
“前任的话为什么要在这里?”崔黎戈仿佛不惊讶自己哥哥的同性恋身份,甚至接受得有些太过爽快。
陆临夏站起来,主动对崔黎戈伸出手,“你好,我是你哥哥的爱人,我这次请你来,是因为你哥的病,虽然这个请求很不好意思,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答应。”
“肾移植吗?”崔黎戈没握陆临夏的手,“为什么我要答应?我想所有人都知道一个肾有多重要的,现在病房里的人说是我哥哥,可是我和他十几年未见面,说来,关系跟陌生人差不多。”
陆临夏缓慢地收回手,“你怎样会答应?”
崔黎戈沉默了会,突然勾唇笑了起来,“给我一千万。”
阿裴调整下站姿,他的眉头微微一拧,就听到陆临夏不假思索的一句话,“好。”
“你是什么人?”崔黎戈问陆临夏,“对于1千万一口答应,还能派人找到我,恐怕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陆临夏神情很淡,他现在对傅意浓以外的人都一直维持着一张脸,“这个很重要?”
“当然,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哥的爱人,可是我哥都病成这样了,你才来喊我,而且好像我哥不是特别待见你。”崔黎戈是个聪明人,一来这里,他就嗅出不同凡响的味道,甚至他知道旁边叫阿裴的男人也不简单,起码对自己那个哥哥心思不简单。
如果说傅意浓的肠子是一条直的,那么崔黎戈的肠子一定都是弯弯曲曲的,而此刻崔黎戈给这两个男人都下了结论,都不是什么好家伙,自己的哥哥还是自己来守着吧,免得被外面的野狼给叼走了。
阿裴听到崔黎戈,笑出了声,他实在没想到跟傅意浓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跟傅意浓性格却完全不一样。他这一笑就让崔黎戈把注意力微微一转,“阿裴?你是我哥的经纪人,但是你手下难道就我哥一个艺人?”
阿裴挑眉,“对,怎么了?”
“所以你是为了你的摇钱树要死了,才难过吗?”崔黎戈睁着跟傅意浓一模一样的桃花眼看着阿裴。
这回笑的倒成了陆临夏,陆临夏笑得很淡,才说:“你的卡号是多少?我直接划到你账上去。”
崔黎戈摇摇头,“那钱我不要,反正我现在有哥哥了。”
他这一句让陆临夏和阿裴都拉高了警惕心。
事实上,他们两个的预感没错,崔黎戈提出要跟傅意浓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捐肾,陆临夏想让他们两个做个匹配,但是也被崔黎戈拒绝了。
“这件事主动权在我,所以我拒绝。”
崔黎戈彻底地缠上了傅意浓,而傅意浓因为十几年没见这个弟弟,也有些过度放纵对方,哪怕对方这么大年纪还要跟他腻在一张床上,傅意浓也很淡定,两兄弟睡一起都没什么,白天坐在一张床上有什么。
崔黎戈有时候让傅意浓给他念故事书,阿裴在病房走来走去,最后有些暴躁地看着陆临夏,“你看看你找来的是什么人?”
陆临夏撩起眼皮子看阿裴一眼,“有什么问题?”
阿裴指着窗户里面,“他是二十一岁,不是十一岁,就算十一岁,还要听故事吗?”
“哦。”陆临夏平静的反应让阿裴更生气了。
崔黎戈往外看了一眼,抱着傅意浓的手抱得更紧了,这让傅意浓不禁看了他一眼,“小黎,干嘛抱那么紧?”
崔黎戈微抬起头,他盯着面前与自己十分相似的脸,情不自禁伸出手摸了摸那双桃花眼,“哥哥,我觉得我看着你就跟照镜子一样。”
傅意浓失笑,“怎么会,你比我帅多了,还年轻。”
崔黎戈摇摇头,“不是,哥哥看上去特别年轻。”他把手回来,“我原来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时候,就想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见到了,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样。”
崔黎戈像一只大型犬依在傅意浓旁边撒娇,这让傅意浓不禁摸了一把对方的头发,一摸完就发现有道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
傅意浓一抬头,就撞进了陆临夏的目光里。陆临夏的眼神有点哀怨,这让傅意浓突然感到莫名心虚,心虚完之后又生气了,对崔黎戈说:“小黎,把窗帘拉上。”
“噢。”崔黎戈下床去拉窗帘,看到窗外的两个人,他笑得分外灿烂。
“即使是十分相似的脸,这样笑也看上去很欠扁。”阿裴下了定论,陆临夏直接转身走了。
崔黎戈回到床上,很认真地看着傅意浓,“哥哥,那个陆临夏真的是你的爱人?”
傅意浓没说话,这让崔黎戈多少了然了些,他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哥哥在生他气?是因为他对哥哥不好吗?”
傅意浓把书丢给崔黎戈,“小小年纪不要那么八卦。”
“不是八卦,如果哥哥不喜欢他,我自然有办法把人打发走,但是……”崔黎戈停顿了下,他的目光让傅意浓躲闪了一下,“如果哥哥喜欢他,甚至爱他,那为什么不放下心结呢?”
傅意浓转开脸,他的声音有些飘渺,“我原先也像你这样想的,后来发现似乎爱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我觉得如果相爱还互相折磨对方才是最愚蠢的。”崔黎戈的话让傅意浓笑了下,他忍不住又摸下自己弟弟的脑袋,“嗯,你很聪明,交朋友了吗?”
崔黎戈把他手扯下来,“交了,女的,丑丑的,胖胖的,矮矮的,不过我喜欢。”
***
事实上阿裴很快就发现陆临夏也不是没反应,趁崔黎戈去吃饭,傅意浓午休的时候,陆临夏把那些故事书全部送给护士站的护士。
崔黎戈一回来,见故事书不见了,也很淡定,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幅扑克,对傅意浓说:“我们今天来玩牌吧。”
“什么?”傅意浓刚醒来,大脑还有点不清醒,等他彻底清醒过来,就发现陆临夏和阿裴都进来了,还一左一右坐在床边,崔黎戈坐在床尾。
“我们来玩五十K。”崔黎戈笑得有点狡诈,“你们玩过吗?”
一问,就看到三个脑袋都在摇。
“那我简单讲下规则了。这幅牌里面有两张王,抓到王的人自动分为一组,假如一个人抓到两张王,那么那个人一个人一组,这里最重要的五、十、K这三张牌,这三张牌组合在一起,就等于一个炸子,不过是最小的炸,低于任何四炸,五十K里也分大小,花色一样的大于花色不同的,黑桃最大,红桃第二,其次梅花,最小方片,而这三张牌算分数,分数分别为5、10、10分理解了吗?”崔黎戈说,“当然,打牌需要要点赌注,钱这种东西你们三个都很多,所以没意思。”
阿裴看着崔黎戈,“所以?”
崔黎戈看向了傅意浓,“哥,你有什么想法没?”
傅意浓思考了会,摇了摇头。崔黎戈微眯起眼睛,“既然这样,那我来定,赢的人说一个惩罚,输的人必须照做。”
这个牌最有趣的就是,就是四个人分不清自己的队友是谁,第一回合陆临夏和阿裴就是一组的,两个人跟对方斗得来斗去,把大牌基本出完了,陆临夏一个王打出来的,阿裴的唇角抽了抽。
第一回合输的人果然是陆临夏和阿裴,崔黎戈笑眯眯地提出了惩罚。
“你们两个互相摸下对方的脸。”
此话一出,傅意浓就笑出来了,等看到陆临夏和阿裴阴沉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对方重重地摸了一下,他彻底捂着肚子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又玩了几回合,崔黎戈都没输过,反而是其余三个人都被整了,傅意浓还好,另外两个人也是结结实实被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男生给玩了。
终于陆临夏赢了,他一个抓到两张王,把另外三个人都给灭了。他看了崔黎戈和阿裴一眼,“你们两个出去,把门关上。”
“这是惩罚?”崔黎戈问,见到陆临夏点头,便直接爽快地走了,阿裴犹豫了会,也走了出去,还把门关上了。
傅意浓看了被关上的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刚准备逃下床,就被人给扑倒了。
陆临夏把人压在身下,眼睛盯着傅意浓看,“你的惩罚就是……”他的话没说完,直接用行动表达了。
傅意浓先懵了会,懵完发现陆临夏舌头都伸进来,立刻气红了脸,不过很快就软下了身体。
陆临夏太熟悉傅意浓的身体,他把人亲到只能柔弱地躺在自己身下,才放过对方。他把脸贴在对方滚烫的脸颊处,声音温柔,“浓浓,原谅我好不好?”
“滚。”傅意浓把脸偏开。
陆临夏摸了摸了傅意浓的脸,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慢吞吞地爬起来,手仿佛无意般划过傅意浓已经翘起来的部位,“好吧,那我滚了。”
傅意浓满脸通红转过身,蜷缩起来,掩盖自己情/动的标志,他已经分不清是气是羞,咬牙对陆临夏说:“你出去!”
***
陆家大哥走进餐厅,发现餐桌上只摆了一副碗筷,立刻冷声说:“怎么只摆一副?”
下人的表情有些不安,“小姐说她不想吃东西。”
陆家大哥皱眉,“不想吃东西?在房间吗?”
“是。”下人垂下头。
陆家大哥转身往楼上走,等到了安娜房门口,他在门口站了一会,才敲了敲门,“安娜,开门,是大哥。”
他等了一会,里面没有反应,于是他又敲了一次,这次安娜终于开门了。
安娜披着头发,穿着睡裙,面色憔悴,看到陆家大哥,也只是轻轻唤了句,“大哥。”
“为什么不想吃饭?”陆家大哥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安娜低下头看了看脚尖,过了一会才细声说:“我不想吃东西罢了。”
陆家大哥双眼紧紧地看着她,似乎在寻找原因,“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你不吃他也不吃吗?”
安娜闻言,眼角微微泛红,就听到陆家大哥说:“你上次跟我一同去了医院,可是只是短暂地看了你二哥和那个姓傅的一眼,就率先回来了,为什么?”
安娜不说话,死死地咬住下唇。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陆家大哥缓声道。
***
今天来了个不寻常的人,苏雅心来了。
苏雅心一进病房就直接把傅意浓身边的人全部给挤开了,抱住傅意浓,“你个家伙,你怎么可以死在我前面?我比你大十几岁还健健康康的呢。”苏雅心眼泪不停,直接把傅意浓的肩膀给打湿了。
苏雅心哭得不管不顾,崔黎戈沉默地看着有人夺走他往日的位置,默默又下了个决定,原来自己这个哥哥男女通吃。崔黎戈同情地看了陆临夏一眼,陆临夏觉得对方有点莫名其妙,等苏雅心哭够了,拿着凳子砸他的时候,陆临夏更加觉得莫名其妙了。
“你个王八蛋,都是你的错,天天欺负意浓,现在欺负出问题吧,我今天打死你。”苏雅心骂骂咧咧,把陆临夏给打出了病房,顺带再赶走了另外两位,霸占了整个病房,她才整了整衣服,理了理头发,坐到傅意浓的床边。
她的眼睛还红着,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意浓,我要跟你说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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