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过就是一个黄口小二。”男子眼里都是嘲讽。
何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回道:“在下的确没什么大本事,不过有句赠言送给先生。”
“哦?”
“若是担心家中老人的病情,那就抽出空来多陪陪她的好。”
男子脸色一变,“你怎会知道我家之事?”
何曰笑道:“在下便是靠测天算命混口饭吃,自然是算出来的,不过先生也请放心,吉人自有天相。”
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走了。
何曰看着他的背影,抿起嘴偷偷呼了口气,方才看这位军服男子口袋上的标牌,是沧州的军人。他身着简洁硬朗,唯有手腕上那条系着翠玉的红绳是例外。红绳已经发旧,唯有那块翠玉还水光透亮,说明主人经常在上面拂过。沧州有个风俗,父母给孩子系上红绳,可保平安。他才和她说了两句话,不时下意识去摸那块翠玉,许是父母出了什么事,她也只是试探着一说,竟然蒙对了。
茶博士送来了酒壶,何曰跨上后一溜烟蹿了,明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问茶博士:“平日在哪能找到这个小神仙?”
“就在前面街口,他和他师傅每日就在那摆摊。”
明楼若有所思。第二日明楼去了,何曰没出摊,第三日明楼去了,何曰依旧没出摊。第四日……依旧……明楼:???
明楼放弃了,直到齐叔来别苑汇报南京铺子的经营状况,两人上街采购无意走到那条街上。街上车水马龙,明楼在兵荒马乱中朝对面微微一笑。自此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并不是!)……
何曰进明家别苑的第一晚睡得并不好,她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向来打惯了地铺,再睡个好床,甚是不习惯。她从床上爬起来,把房门打开一条缝,探头探脑地看外面,明楼正好路过,看到她的小脑袋问:“怎么了?”
何曰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怎么。”
明楼扫了她一眼,“择床?”
寄人篱下,何曰不敢说实话,只好道:“不不,明先生,我口渴。”
“不用叫我明先生,在家就随阿诚叫我大哥,楼下厨房里有烧好的水可以喝。”他忽然想起什么,“橱柜里有一套白瓷容器,你去挑一个杯子专用。”
“昂~谢谢大哥,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一起早点睡吧!”换了个称呼,感觉关系都拉近了很多,何曰欢快地下楼去了。
明楼总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一起早点睡……一起……睡……
何曰喝了点水,回到床上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深夜里,明楼的门被铛铛敲响,他穿着睡衣袍子打开门,明诚站在外面道:“何,何……那个新来的小姑娘似乎被梦靥了。”
明楼顺手披上外衣走了过去,何曰的小脸上全是泪水,嘴里喃喃道:“师傅,酒洒了,怎么办……我不想在这儿,我要回去……妈妈,今天想吃可乐鸡翅……”她一直在絮絮叨叨,明明是闭着眼睛的,泪水却越流越多。明诚叹了口气道:“看来她在外面也是狠吃了一段苦的。”
明楼定定看了半晌,终究伸出了手,隔着被子轻拍着她的后背道:“都过去了。”
说来也奇怪,何曰在他的安抚中竟真的静下来,脸上还带着泪痕,缩成一团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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