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嗓子,将已而冷去的汤水喝下,喝完将空碗递给老妖,用正常声音说道:“多谢您的热汤。”
“举手之劳。”老妖接过碗。
一直负责戒备的殷卓离这才松了口气,粗着嗓子说:“哎呦!总算喝下去了,快!快回去躺着,啊!”
林楚听从殷卓离的话躺下,迷迷糊糊不知道躺了多久,他再次听到了铁桶敲击声,又到了饭点?之前的事让他堵得慌,他有些不想起来,但胃里忽然的反应让他奇怪了,他那个一直不太好的胃竟然感觉到了饥饿。
怎么回事?林楚立刻联想到了老妖传给他的东西,会不会是因为它?刚要深想,他立刻打住,不能将这事放在心上。
正想着,殷卓离又在那边叫唤开了:“娃娃!娃娃!好点了没啊?下来吃东西啊!再不吃又没了!”
林楚考虑到胃还是不要饿的好,就撑起身下了床,发过烧的身体有些虚,他走得很慢。
殷卓离一见忙说:“能下床是好事,慢点走哈!还来得及,再喝碗热汤,你那病保准好了。”
林楚没理会殷卓离,倒是殷卓离对面牢房的张术开口:“哎呦……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嗓门,我正疼着饿着呢,耳朵就被你咣当咣当的轰。”
张术是在林楚睡着的时候被拖回来的,打得不算凶,但疼得厉害,一直躺着呻|吟,这会有饭吃了,可他没力气挪动,因此出声抱怨了。
殷卓离毫不客气的嘲笑了:“这种事跟我抱怨有什么用?”他下巴一抬,“跟殷非离抱怨去。”
殷非离是西洛广文帝的名讳,张术一听赶紧道:“哎呦!罪过罪过!非礼勿听。”
“呦!都这样了还讲究这个?”殷卓离故意装作吃惊。
张术一听,一想自己身上的伤,琢磨着对方的话似乎也没错,便放下身段问了:“这位牢友,你倒帮我参详参详,这倒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就挨了打了?”
“你怎么就不用挨打了?”殷卓离反问。
“此话怎讲?”
“哎呦!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殷卓离看不下去了,对着林楚道,“来娃娃,你跟他说说。”
林楚正撕着饼,不理会殷卓离,心底倒默默的说了下真相:活该!
张术见状,赶紧说:“你就别问他了,他哪懂这些!好兄弟,你快说。”
忽然被人称兄道弟的殷卓离善心大发了,直截了当给了答案:“你身为农税司长卿,一司之长,又管着全国的钱粮,却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你说你该不该打?”
“你!”张术一听怒了,“我这是好端端在求教,你倒好变着法子骂我!”
殷卓离立刻鄙视:“看来你还没被打够,还没清醒!”
“你!”张术更怒了,但这一回他的怒气却是戛然而止的,他忽然意识到殷卓离没说错,他浑身一抖,急迫道,“好兄弟,你再跟我说说,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这回的事真是要办我们?那为什么还让黄数参与抓捕我们?”
“这太简单了!黄数不去,你们会乖乖得上车?”
“啊?”张术大惊,继而失色,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正因为见着了黄数,他们的担忧就消了一半,也就乖乖上车了。张术皱起眉头,反复思考了一番又道,“我农税司是太子管的,圣上又让太子的人来抓我们,那圣上到底是想保太子?还是废太子?”
“当然是保!”
“保太子的话,为什么要治罪农税司?我们倒了,太子是会受牵连的。”
“那是因为你们之作为已经危机到了太子的地位,若不及时拔出你们,将来必然害得太子无法登基!”
张术闻言呼吸一窒,许久才道:“牢友的意思太子有希望登基?”太子能登基就意味着他有希望翻身。
面对张术这种不顾自身安危的跑题行为,殷卓离顿觉他下狱一点不冤,脑子明显不够使,根本不清楚只有他死了,太子的登基之路才少点荆棘。
见殷卓离没有回答,张术赶紧道:“好兄弟,快说呀!”
见张术执迷不悟,殷卓离也不教导了,直接给了回答:“话应该这么说,殷非离是希望太子登基的。”
“啊?圣上希望太子登基?”张术难以置信,广文帝在不同场合都表示过希望宸王登基,怎么会希望太子登基?
林楚也有些奇怪,西洛国民都是这么认为的,为何到殷卓离的口中就不是这样了?他有些好奇,但知道这种事不能随便好奇,便端起碗往木栏上一靠,准备当个旁听客。
老妖看着林楚的眼神甚是欣慰,只消一会林楚便已将自己的心态调回原本的基调上,衣钵在他身上恐怕真能平安一生。
想到这,老妖给了殷卓离一个眼色,要想平安一生只靠林楚一人闭门造车不行,须得让他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以便他更好的明哲保身。
殷卓离会意,开口笑说:“我西洛现今最大的谎言就是:殷非离希望宸王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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