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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轮回,地道渺渺,岁月无情,人生几何。哪怕贵为天子,虽享有万乘之尊,却难得百年之寿。
今番乃是洪光十四年,又是一个该履行三年之约的日头。
寝殿内,左右近侍正为肃宗整理衣冠,因是万国会,规格甚高,帝君当着冕服,以示隆重。
玉藻邃延,日月升龙,副其德,章其功。
黼黻文绣,降龙路车,显其仁,光其能。
硕大的皇宫,内侍宫女们进进出出,忙里忙外,而肃宗则是静静伫立,心口沉闷。
这位春秋正盛的帝王,却是须发半白,容颜苍老许多,今日更是带着几分病态。他心底很是厌恶万国会,每每到了这日子,便是食不知味,寝必失眠。只因那丧权辱国的契约,梗在胸口,如若刀绞,磨人心神。
当年穆宗兵败,留下奇耻大辱,让梁国一度颓疲,尽管他晚年休养生息,减免赋税,勤政恭俭,奈何天不遂愿,一直未能重现盛世荣光,郁郁而终,将难题丢给了后世子孙。
而继任者肃宗天性忠孝,对人宽厚和善,喜怒不形于色。即位初期,善于纳谏,广施仁政。
提及此,还不得不说一些个趣事。
洪光二年,有个清正廉洁的御史,名为陶真。他为人耿直,屡屡犯颜直谏,唾沫星子时常溅到肃宗脸上,但肃宗一边衣袖擦脸,一边耐着性子听完,面无异色,未曾降罪。
然有一日,陶真上书请求撤掉户部侍郎李继科,缘由是其平庸无能,难当大任。恰巧那李继科是肃宗宠妃的亲弟弟,肃宗犯难,琢磨一阵,降旨让李继科外任刺史。孰知陶真得了消息,大呼不可,如此庸才,岂能管理州县?遂与肃宗据理力争,肃宗争不过,只得放弃。待其回到后宫后,对李贵妃无奈道:“汝只知为弟要那刺史之位,汝岂知陶真为御史乎!朕奈若何乎?”
由此观之,这位帝王确实具有相当大的度量和推己及人之心,能守祖宗法度,尚德缓刑,体谅他人,时常不计较下人过失。若在昌盛之年,不失为“守成贤主”。
然可叹可悲,当下梁朝外有强敌环饲,内有奸臣擅权,冗兵严重,土地兼并,都道是“富者有弥望之田,贫者无卓锥之地”,暗地里矛盾冲突不断。
这样的情形之下,需要的则是机敏果敢、睿智勇武之君,革除弊政,当机立断,救国救民,中兴国家。与此相论,肃宗并不适合,他文弱温厚,优柔寡断,太过仁慈。虽算不上昏君,但也绝非明主。
这个皇帝从谏如流,却是没有主见;信任官吏,却是忠奸莫辨;意欲改革,却是畏首畏尾。以至于朝令夕改,一反一复,吏无适守,民无适从,结果什么事也办不成。
在此,不得不慨,明君者,非明人也。其须得审时度势,果敢坚毅,雄才大略,善于变通。
唉,只能说萧恪的确是个好人,却不是个好皇帝。
“陛下,已收拾妥当,是否前往宣元殿?”总领太监苏进拱手静立一旁,弯腰请示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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