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
旺富娘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她无才更无德,平日好逸恶劳、嘴大舌长、招是惹非、小眼薄皮,如若不是这般极品,贼爹也娶不到她,唯一能被人称道的只余东松村一枝花的玉貌花容,三孩子长相结合了她与旺富爹相貌中最抢尖儿的部分,仙女仙童似的,一直是她能在娘家村和夫家村大大长脸的谈资,经常拿这个地图炮西槐村的女人,“成天背个粪篓子颠儿腿跑,只晓得下田浇地倒腾庄稼,我村里人说的没错,西槐村的女人啊都是粗野婆娘,身上不是猪臊味儿就是鸡屎味儿,我不锄地种菜、不精女红,不持家务又如何,有本事你们也生出这么三个白肤粉腮,粉雕玉琢的娃娃来,更何况我们家大娃的好相貌,就是县里也没有比得上的,往大了说,到了天京城,恐怕也难有比肩,你们一个个黑皮宽脸,生的都是从灶孔里托生出来的□□精,跟我家没法比。”
就旺富娘这张嘴,她还能完整活到现在,赵易觉得也算一桩奇事。
轮到赵贵银,算命子观他面相半晌,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之久,把他们一家吓得啊,以为要卜出个千年老妖,最后算命子表情凝重嘴角抿出两道深深刻痕憋出八个字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妹妹宝金得道,他这只鸡就能升天?凭什么不是他得道,明明他和妹妹长得一模一样,敢情他们家以后繁不繁荣,昌不昌盛全靠那粒痣不成,气得原主伸腿将那老儿绊了个四脚朝天,老儿再无开口机会,这一跤摔得他老腰脆响,差点骨裂,布袋里的龟壳甲骨铜钱竹签叮叮当当、卦帆和罗盘也摔得稀烂。
此时赵易见宝金蓬着一头干枯乱发,手里抓着篦子,他拿出门后的小方凳走向院中冲宝金道,“宝金,过来,哥哥给你梳。”旺富也没劲儿折腾了,捂住肚子躺平干喘,那难缠的饥饿感又上来了,胃里直泛恶心,一时半会儿是没力气追狗了。
赵易将困在密齿间的虱子拿拇指甲盖摁死,听到虱子腹部炸裂的声响心里说不出的舒爽,摁死一个又一个,都上瘾了,难怪猴子互相捉虱子表达亲近。
“你今天还上山吗?”宝金抓了抓脖子,洗干净的指甲里又积起了黑泥。
“我不进深山里,只在山外围找点东西。”宝金没叫过他一声哥,赵易猜她问是想知道今天还有没有果子吃?还是担心他呢?应该是前者吧。
院里有风,细绒的碎发扫在颊边,痒痒的,宝金拿手指搓搓小脸,她是个沉默性子,搓过痒就专心抠膝盖上的洞眼儿,赵易不经意扫到她脚上的鞋,眼睛似是被刺了一下,他紧了紧牙帮子,决定有钱后立马要做的第一件事,给宝金买双软锻厚底怎么穿怎么舒服的鞋。
方凳上的宝金上身一件补丁若干的粗布窄袖蓝色短衫,补丁颜色不一,有四个是缟色,下面的豆青色裤子半旧不新,虽宽大不合身却好在没有补丁。
这没补丁的裤子是三叔家给的,三叔家的三宝去年第一次穿上这条裤子就特意来原主跟前显摆,原主在他爹娘面前已修成了精,在同辈小孩儿中那还不聪明绝顶,不上三宝的当,白眼都快翻到脑后勺上,“谁稀罕,你别坐我家凳子,布粗小心把凳面磨坏。”
三宝简直怒傻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能压他一压的狠话来,只能愤愤说,“以后穿旧了也不给你穿。”因这个事,原主没抢宝金这条裤子,只抢了她的鞋穿。
原主原来你也有“气节”这东西,再次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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