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周史上皆无记载…
身子一紧,双腿发硬,姜娆木头一般挺在身下。
她离近处审视身上的男子,若他就是日后登基为帝的景安王卫瑾,那么,此刻委身于他,虽失了贞洁,但兴许还有一丝保命的生机…
反复矛盾中,关键时刻,却听房门叩响了两声。
男子敏捷地将外衫一裹,定步出去,“何事?”
小侍便附在耳畔低语了几句。
神色微微一动,他转身回去,“待本王回来。”
他前脚出去,姜娆后脚便利索地穿上衣衫。
胸如鼓擂,魂不能定。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
没有人知道,此刻,面前的惠妃已是偷梁换柱,空有躯壳。
落水的惠妃姜娆已死,而远在一百年后的姜府嫡小姐姜荛亦芳魂早夭。
两花并蒂,一死一生。
殉葬…本以为不会有比病死更坏的结局,岂不料,世事无常,总比戏文还要莫测。
她从前不信人世轮回,命中既定,唯有恒久忍耐。
可眼前的一切,分明确确凿凿,不容否定。
紫微城仍是那座皇城,但姜娆已非姜荛。
她开始怀疑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究竟是否正确,回到永乐宫就意味认命等死,不回去,就只有用身体换取性命这一条路。
如此重大的抉择,唯左右两难。
但本能地,姜娆不愿意再回到活死人墓一般的永乐宫,反复犹豫间,她就停在一处看似僻静的宫门前。
里头清净,殿门半开,无人走动,鬼使神差地就沿着后门溜了进去。
摸索着进了一处宫舍,黑暗中她就窝在温软的地方,头脑昏昏沉沉,竟是睡了过去。
依稀听得殿外脚步声攒动,而后说话声渐起,整个宫殿有了些许人气儿。
姜娆醒了,抱膝蜷着,脑子里天人交战,还在盘算如何保命。
就听外头吴忠的声音响起,“永乐宫少了一名娘娘,不知殿下可否瞧见一位黄裳女子进入寝宫?”
少顷,陌生男子的声音道,“本王这里,没有女人。”
琅琅如玉,低沉磁性。
吴忠的声音没再响起,姜娆心道,自己误打误撞,本以为是处废旧的宫殿,竟不知又是闯入哪位皇子的寝宫…
忽而眼前一亮,她躲在帷幔后头,能瞧见有人推门进来。
身材高大欣长,那男子悉悉索索,解下外衫,显然是要换装。
暗叫不妙,姜娆闭上眼,才知自己已然进退两难。
“谁?”那男子敏感地听到细微的气息,执起短剑,步步朝她走来。
镶着翠玉石的剑柄猛然挑开帷帐,两人的脸离得极近。
近到呼吸可闻。
男子顿住,姜娆呆住。
第一眼,便是一张深刻分明的脸庞,眉目俊挺,精致中又透着英武。
俊凛,如玉山之将倾。
姜娆猛地缩回目光,但见他脚下一双玄紫长靴,山青色过膝短袍恰到好处地衬在身上。
沉黑的锁甲搁在桌案前,是才褪下的。
这男子同方才那位殿下,眉宇间隐隐有些相似,一个妖娆,一个俊美,分明不同。
秋菊春松,各具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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