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说得委婉动人,在座的各位都听得连连点头,只有夏太后脸上挂不住。她一听蔡珏抓住了几个刺客,眼神不免有几分惊慌。她清清嗓子,阴阳怪气地说:“宁妃,朝堂之上,你还是少说几句吧!”
“臣媳失言,还请太后赎罪。”宁妃急忙拜倒在地,低声说道。
“母后,宁妃说得很对,咱们不能让北齐人以为大虞君臣不合。再说,卫队活下来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个,您为什么偏偏逮着梁翊不放呢?要像您那么说,梁翊如果有刺杀嫌疑,那他完全可以在带着尉迟墨逃命的时候将他杀了啊!梁翊如今有了高官厚禄,父亲也食朝廷俸禄,他根本没有理由刺杀啊!”赵佑真接着宁妃的话说了下去。
“够了!”太后拍案而起,却因大怒触动了心痛病,痛苦地捂住了胸口。宁妃和赵佑真赶紧过去扶住了她,她有气无力地说:“不管怎么说,梁翊失职,罪不可恕。来人,把他拉出去,给我杖背一百。至于他有没有参与刺杀的嫌疑,我们再慢慢调查。”
赵佑真和宁妃都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想到太后会给梁翊降职,却没想到会这样惩罚他。这一百杖打完,人就算不死,也算是废了。想到这里,赵佑真直挺挺地跪倒在夏太后面前,哀求道:“母后,梁护卫深得朕信任,有他在身边,朕才觉得安稳。您如果要了他的命,无异于砍掉朕的一条臂膀啊!”
“幼稚!”太后冷笑一声,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拖出去,重重地打!”
梁翊并没有挣扎,没有辩解,更没有求饶,只是冲赵佑真淡淡一笑。赵佑真不知他内力深厚,这一百杖还动不了他的元气。他跪在地上,被捆在了刑架上,尉迟墨站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梁翊白了他一眼,冷笑着转过头去。
他原以为自己足以承受这个惩罚,不过当板子真的打到身上的时候,梁翊才觉得自己想得太天真了。行刑的太监好像是从直指司来的,打得一下重似一下,从钝痛慢慢变成锥心刺骨的疼痛,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任凭豆大的汗珠在脸上流淌。二十…三十…梁翊渐渐数不下去了,意识越来越模糊。突然“咔嚓”一声,一根板子竟然断了。
“启禀太后,打了五十下了,是否还要继续行刑?”一个太监尖着嗓子问道。
“继续。”太后不动声色地吩咐。
正当太监换了个新板子,准备继续开打的时候,赵佑真却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挡在梁翊身前,哀求道:“母后,真的不要再打了。如果真要打,就连朕也一起打了吧!”
太后气得脸色发青,指着赵佑真的鼻子骂道:“梁翊如此胆大包天、目中无人,还差点害了北齐太子丢了性命,你看他有一点悔改之意吗?你还胆敢包庇,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来呀,继续给哀家打!”
行刑太监不敢犹疑,拉开赵佑真,又举起了板子。梁翊见赵佑真求得恳切,不由得内心感动。赵佑真急切地说:“梁翊,你快跟太后认个错!好汉不吃眼前亏!”又给梁翊使眼色,用唇语说道:“撇清关系!推到下属身上!”
梁翊摇了摇头,想说谢谢,却吐出一口血来。赵佑真急红了眼:“你说你,怎么如此倔强,连朕的话,你也敢不听了吗?”
梁翊只觉眼皮发沉,渐渐听不清赵佑真的话了。宁妃再也看不下去了,跪倒在地,哭着说:“太后,映花尚在昏迷中,请不要再打了,就算是为妹妹积德吧!”
太后看了宁妃一眼,无动于衷,她一点都不担心映花公主的安危。其实太后也明白,赵佑真、宁妃肯定知道她往死里惩罚梁翊的原因,罪名不在失职,而在于映花。映花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私定终身了,若不是直指司的张英汇报,她都不知道映花跟一个江湖布衣有了私情,这让她无比震怒。可比这个更让夏太后生气的,是映花那张灿若桃花的笑脸——映花从越州回来后,天天笑得如蜜一样甜。哪怕只是在思念梁翊,映花也在甜甜地笑着。
人怎么会幸福到这种地步?当年的婉贵妃和先皇也不过如此啊!夏太后越想越气,手一挥,喝道:“继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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