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潇眼睛一亮,茶圣刀,空间罐儿……都是他垂涎已久的宝贝。
但师父平日看护得紧,碰都不让碰一下,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大方,要直接给他?
联想到刚刚师父说的什么“出师”“放心了”这些话语,宋潇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老人微笑道:“天变在即,天意难违,人人都得争渡。”
“师父也不能一直困守在这,得学学当年那位秦皇前辈,去寻仙喽!”
宋潇下意识站起身,惊讶道:“师父,您要走?”
老人摆摆手:“慌什么,坐下,每逢大事有静气!我是怎么教你的?”
“可是……”
“你我师徒二十年缘分,不短啦!”
“除了你大师兄和五师兄,属你这个关门弟子在我身边最久。”
老人看着依然站在那的宋潇,笑着自嘲:“为师之前安于现状,多少有些不求上进,现在却是不行了。”
“当师父的,总要给徒儿们树立个榜样,去给你们开辟条路出来。”
“你无需担心,那边固然凶险,却非必死之地,否则那些古老势力早被灭个干干净净了。”
“更何况,天庭也在那边,为师有熟人的。”
宋潇眼圈微红,道:“您别骗我,那个世界,我看得比您清楚!”
山海经中的巨兽、异兽,遮天蔽日的巨大凶禽,还有那些飞天遁地,杀人不眨眼的大修士……这些别人眼中的传说,他从小就能看见!
老人嘲笑道:“看见个边边角角,神气什么?”
宋潇认真反驳:“边边角角就如此凶险,那里面呢?”
老人哼了一声,一脸傲然地笑道:“里面又如何?为师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腩,况且还有小秋陪我。”
宋潇看向角落那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稻草人,嘴角抽了抽:“就它?”
用来当柴火都做不成一顿饭!
稻草人突然开口,怒气冲冲地道:“怎么着,瞧不起我?”
宋潇愣住。
双眼猛的瞪大,着实被吓一跳!
这些年他无数次来这里,那个始终摆放在角落的稻草人从来就只是个稻草人。
为此他还一度怀疑老头儿喜欢收破烂!
师父叫它小秋,说它很神奇!
宋潇从来没有当回事儿。
小时候调皮,经常打它主意,还曾趁师父不在时,从它身上薅下过两把稻草。
结果被极少揍他的师父狠狠抽了两戒尺,屁股都给打肿了,至今记忆犹新。
从未想过,这稻草人……居然是个活的!
哪怕这里是冥界,宋潇依旧感觉不可思议。
“你个顽劣不堪的小东西,你是缺了大德了!”
“什么老干部?外表忠厚老实,内里掰开全都是黑的!”
“从小就在我身上拔毛,刚学成法术那会儿还试图一把火给我点了!”
老人瞥了瞥宋潇。
宋潇露出尴尬的笑容。
放火这事儿师父不知道,否则肯定少不了一顿板子。
“看在师父面上懒得理你,不与你一般见识,现在你竟敢小瞧我?”
稻草人满心怨念,愤愤不平地在那数落着宋潇的罪状。
宋潇嘴角抽搐着看向老人,依旧有些难以置信:“师父,小秋居然不是死物?”
“呸!”
“你才是死物!”
“没有礼貌的小兔崽子!”
稻草人更气了:“你甚至到现在都不肯叫我一声五师兄!!!”
老人劝道:“你常年闭关,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神通,他不知道也正常。”
随即看向宋潇,道:“小秋本是稻田里的普通稻草人,机缘巧合下诞生了灵智,已随我修行数百年,实力很强。”
“按照辈分,它的确算是你的五师兄……”
我居然有个稻草人师兄?
宋潇一脸无语。
难怪师父从不跟自己介绍那些师兄们。
稻草人都能成徒弟,会不会还有个狐狸精师姐呢?
不过心中那点好奇很快便被师父即将离去的难过情绪所覆盖。
他能从一个别人眼中的怪胎成长到今天,都是眼前这位老人的功劳。
否则就算没被送进精神病院,也早就抑郁自闭了。
“好啦,莫做小儿女态,如今你也算学有所成,为师能力有限,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
老人眼神里透着慈爱,又从茶海边缘拿起一封早就写好的书信:“还有件事……”
“回去后抽时间去趟京城,把它送给一个人。”
宋潇接过信,情绪低落的道:“您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稻草人在角落嘿嘿笑道:“小家伙儿,等到你金身大成,肉体成圣,便可自由出入那个世界,到时自有机会相见!”
宋潇翻了个白眼。
说得轻巧,金身大成肉体成圣,古来几人能做到?
老人目光温和地看着宋潇:“去吧,缘分到了,自会相见。”
宋潇眼圈儿微红,心中充满不舍。
但也知道师父既然做出决定,就再无可能更改。
收好茶刀、茶罐儿跟那封书信。
跪地叩首,拜别师父。
……
青北郡。
宋潇的工作室门口,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姑娘,正百无聊赖地仰头打量着头顶那块匾额。
女孩儿身材高挑修长,五官精致,肌肤雪白水嫩,两缕秀发顺着额前垂下,十分俏皮灵动。
这种颜值高气质佳的姑娘在哪儿都特别引人注目,从她身边经过的人忍不住连连回头。
突然。
她回首看向不远处,脸上露出明媚笑容,摇了摇白皙修长的手。
“嗨,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