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了。”
……
………
冬日一贯的昼短夜长,转眼间日已偏西,天幕中仿佛笼罩了一层烧化尸首时候特有的灰色,一轮红日默然半沉于地平线上,所剩不多的日光,只给七渡河上镀上一层惨淡的色彩。
放眼望去,夕阳下但见林黑如墨,雪黯似烟。
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女真人本能地晓得,日头落下去,说明寒气要涌上来。就算是再耐寒的女真鞑子,也不由得把身上裹的兽皮紧了紧,从怀里拿出风干肉和奶疙瘩啃了起来。
浓酸微涩还掺了盐巴的奶疙瘩坚硬如石,风干肉更是坚韧如老牛皮,但这些女真军马却是嘎巴嘎巴嚼得有劲,再拿起水囊匆匆灌几口快要结冰的冷水,就算是填了肚子。
连女真鞑子都自奉如此菲薄,那被他们抓来做苦力的燕地百姓,就更指望不上,只是被苍头与被称作“阿里喜”的仆从军们赶着继续向前,时不时地在苍头们的喝骂鞭打下倒下。
那个蒲察部出身的蒲里衍,倒是坐在马上一片宁宁定定的模样,还朝着身边的什长一点头:“叫那些阿里喜再用心些,今日还要再赶个三十里!夜里不要舍不得火把,若是叫生口逃跑、辎重短缺,我认得你们,宗翰的军法须认不得你们!”
这几句话出来,顿时被一个个负责来回警戒巡视的骑军一路喝令下去,那些苍头们更是喝骂连连,手中鞭子棍棒又抽又打,赶着生口们拼命向前。
眼见得辎重队伍又稍稍走快了一点,那个蒲里衍才从干粮袋里摸出一块相对奶疙瘩松软些的奶豆腐,混着干肉咀嚼起来。
直到干肉和奶豆腐都在嘴里细细的嚼烂,他才仰了仰头,心满意足地把嚼成碎粒状的干肉咽下去。
也就在他仰头吞咽的那一刻,有箭从林间而来。
那支箭无声无息,精钢锻打的箭身却没有金属特有的光泽,反倒黯沉如冬日的暮色,要将四周的光线都吞吸进去。
这样一支如鬼似魅的暗箭,却在逼近了这个蒲里衍的时候,猛然发出一声唳啸,像是期待饱饮仇人之血的厉鬼般,转瞬就要催命断魂!
一声箭啸,便是一道杀声。
久经沙场的蒲里衍,猛地将身子朝后一倒,但人的速度却比箭的去势稍迟了半分,锋锐的箭镞顿时就擦着他的鼻梁骨,直贯了过去。
一道平直的血线将蒲里衍的脸分成了两半,虽然他很侥幸地没有死,但是整个鼻梁被箭镞削去的瞬间,这个女真军将依旧发出了一声惊异、疼痛兼有的怒叫!
“敌袭!”
一声怒叫中,他身边的女真军马已经第一时间张开了随身弓弩,朝着那道暗箭射来的地方,猛然就是一阵回射。
然而装着翎毛的长箭向着黯淡的河岸树林中乱射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一点的响动,树林之中静谧无比,连人的脚步声都听不见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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