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老头沉下脸:“多久?”
“……两年吧。”她省略掉“至少”二字。
老头子十分不悦地闭上眼睛,示意她快滚别碍自己的眼。
桑旬叹一口气,拖着行李箱回到房间里。
没过一会儿楚洛就打了电话过来,说:“赶紧来赶紧来,老地方,大家都在呢。穿得漂亮点啊。”
桑旬知道这并非为她设的接风宴,因为她才发短信告诉楚洛自己回国了。
她心念一动,不动声色地发问:“你们怎么攒了局?”
“今天飞上海的航班全线延误,我在机场撞上了好几个,行程都取消了。反正走不了,所以就把其他人也叫出来玩了。”楚洛简短解释道,“别问了,你快出门。”
桑旬不想去,但又存了别样的心思。她咬咬唇,还是问了出来:“都有谁呀?”
楚洛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了,她在电话那头“吃吃”的笑,又压低了声音:“你不就想问那谁吗?放心,他要是不在我能叫你穿漂亮点?”
小心思被她一句话道破,桑旬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你别瞎猜,谁问他了?”
“好好,你没问。”楚洛无奈,“到底来不来?”
桑旬将衣柜里的衣服全都倒腾出来,一件都不满意。
她这次回来没带什么衣服,家里的衣服也还是几年前的旧款式,这会儿看在她眼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桑旬略一思索,拎起手提包便让家里的司机将她送去了最近的商场。
她挑了件宝蓝色长纱裙,又将脚下的平底鞋脱下,换上了八厘米的红底鞋。
到了地方之后,她一时没找到包房,刚要给楚洛打电话,便看见走廊那头有个男人刚打完电话,正朝她的方向转过身来。
只消一个背影,桑旬便已经将那个人认了出来。
一时之间,她只觉得连呼吸也困难,她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的那个人,不能动弹,连一句客套话都说不出来。
他好像没怎么变,但又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和从前比,他黑了瘦了,因此轮廓也愈加鲜明立体起来,看上去也比从前要更加沉稳一些。
席至衍走到桑旬面前来,看着她,淡淡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桑旬微微移开视线,低声答:“今天刚回来。”
他点点头,又往桑旬身后指了指,道:“在那间包厢。”
说完他便转身,拿着手机走开了几步,看着像是又去打电话了。
进了包房,楚洛一眼就看见她,很开心地招呼:“当当当,我们的准PhD终于回来了,大家快来沾沾学霸气!”
桑旬走过去,搂了搂她,“有点想你。”
“我知道。”楚洛回抱住她,“我也想你了。”
今天到场的都是圈子里的二代们,这几年桑旬也算是和大家混了个脸熟。
她和楚洛许久未见,两人坐在一起聊了许久的天。
有人推开包房的门进来,是她抬头一看,正是席至衍。
坐在她旁边的周亚问她:“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走。”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她刻意提高了音量,“下个星期就走。”
她这一说,旁边的人都看过来,纷纷打趣道——
“又去投奔万恶的帝国主义啊?”
“啧啧啧,祖国的怀抱这么温暖,你真是翅膀硬了就扑棱扑棱往外飞啊。”
唯独那个人,仿佛没听见一般,半个后脑勺对着她,专心致志的同身边人喝酒聊天。
桑旬喝一口柠檬水,笑:“人才都回国了,我留在美帝打入敌人内部。”
众人讲着讲着也高兴起来,楚洛将房间里的酒都开了,举杯便要敬桑旬,看桑旬有所犹豫,她一拍胸脯道:“有我在你怕什么,尽管喝。”
桑旬想了想,于是接过酒杯,很爽快地喝了下去。
只是最终连楚洛自己都醉得不省人事,她身边的男人忍了一个晚上,这会儿终于爆发,重重地戳着她的脑门,“让你喝!”
他将楚洛扶起来,又问桑旬:“现在走吗?我送你回去。”
桑旬抬起眼睛,眼角余光瞥见坐在旁边的那个男人,她不动声色道:“我没醉,坐一会儿再走。”
“那行。”男人点头,又转向在场的众人,“待会儿你们得把人安全送到家啊。”
这话是对着谁说的,在场的都心知肚明。
又坐了一会儿,那人也没动静,桑旬思索几秒,便开始扶着脑袋装醉。
她重回校园待了几年,为人处世不像从前那样刻板固执,也不再是三好学生乖宝宝。尽管平时兢兢业业做学术,但也经常参加同学聚餐,抽烟喝酒都试过。
同实验室里有一个俄裔小哥,热爱伏特加,隔三差五就给桑旬安利,她试过几次,早已不像从前那样沾酒便醉了。
不过旁人都不知道,坐她旁边的周亚已经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来,便问:“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关你什么事?桑旬心里抱怨,但面上只是傻笑,并不说话。
这时,大半个晚上没往这边看过一眼的男人终于站了起来,淡淡地对着周亚说:“你不是还在等蒋毅过来?”
说完他又对着桑旬说:“我要回去,可以顺路送你一程。”
顺路?哼,什么语气。
桑旬有些气不顺,但但想了想,还是站起了身。
两人并肩走出去,她故意走得跌跌撞撞,可一边的男人却根本没有要扶她一把的意思。
桑旬气馁,一时又想,就算自己现在摔倒在他面前,他恐怕也是不会怜香惜玉的吧?
司机看见她,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桑旬有些尴尬,转头看身边的男人。
席至衍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吩咐前座的司机:“先送她回去。”
司机师傅大概终于回过神,合上嘴,转过身去发动引擎。
车里没人说话,气氛沉默得令人尴尬。
桑旬心里憋着一股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她就是生气,心底的那股焦躁挥之不去。
车子正好转过一个路口,桑旬整个身子往另一侧倾斜,她索性借酒装疯,借着那一股力,直接靠在了男人的身上。
席至衍没说话,只是往旁边躲了躲。
反正靠都靠了,桑旬索性横下心来,装着醉,不动声色往他身上蹭。
她一靠近他就往旁边躲,最后大约是忍无可忍,席至衍喊司机:“停车。”
桑旬不明就里,没想到下一秒他便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去了。
她有点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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