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一个暴戾凶悍,一个阴狠狡诈兼武艺高强,没有一个是易于之辈。
一个处理不慎,他也跟着遭殃。
得知黄幡绰到来,戚清更是心烦意乱,让人将他请进屋内。
出现在戚清面前的黄幡绰经过的乔装,与原来的风度翩翩不同,有几分落魄书生的模样。
“不是说好了,短期内我们莫要再见,免得惹人怀疑。你怎么又来了?”戚清正为夏侯战的事情烦心,见到黄幡绰直接祸水东引,劈头盖面的一套训斥。
黄幡绰委屈的跟小媳妇一样,道:“戚兄放心,我乔了装,一路上也再三确认过了,没有人看见。”
戚清很快稳定了情绪,叹道:“黄兄,不是我冲你发脾气,是现在的局势,已经到了不能不谨慎的地步。我现在完全看不透裴旻到底知道多少,他看似毫不在意,但却处处都有他的身影。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敌手,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黄幡绰红着眼圈,几乎都要哭了出来道:“不是弟不知轻重,实在是时不等我。裴旻那人面禽兽,黑了心的孽障,他不是东西……”他本就是搞艺术的,讲究高雅,骂人的话只懂几句,全部都用出来了,骂到最后无词可用,竟然哭了出来:“他太欺负人了!”
“到底怎么了!”戚清心中鄙夷,一个汉子跟老娘们一样,说哭就哭,实在让他心烦。
黄幡绰将今日裴旻如何欺负他的事情说了出来,想着李隆基对李龟年的态度,他的心中就充满了惊惧:他即将失去所有的一切。
“还有,可能是错觉,我觉得裴旻也许知道了些什么事情。他看我的眼神非常的怪,充满了不知名的味道。”黄幡绰想着裴旻此前看他的眼神,心底没由的发慌。
戚清表情骤变,怒喝道:“蠢货,坏我大事!”
他一脚将黄幡绰踹翻在了地上,面对缩在地上一脸惊惧的黄幡绰。
戚清给了自己一个巴掌,道:“我戚清竟然蠢得与你这样的蠢货为伍……”
黄幡绰是个戏子,只是突然荣获帝宠,从而野心徒生。但他自身远不具备控制野心的能力。
戚清却不同,他一路勾心斗角,与各路牛鬼蛇神为伍,走到今日,心思尤其细腻。
裴旻是何许人物,黄幡绰跟他相比,算得上什么东西?他能看破裴旻的心思?
唯一只有一种解释,裴旻故意让他发现的!
然后黄幡绰这个蠢蛋,就自己送上了门,将他出卖了。
黄幡绰便是再愚笨,此刻也相通的因由道:“裴旻这是打草惊蛇?”
“现在醒悟,晚了!裴旻的人,十之**,见你走进我的府邸,我们的关系,现在想瞒也瞒不住!”戚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在一旁,思量着定计。
黄幡绰爬了起来,畏惧的看着戚清,想着自己的未来,泪水又度挂下来了。
“哭什么哭!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戚清常年与虎谋皮,一生也经历过不少的大风大浪,越在这危机当头,他越知道自己应该冷静对待。
来回走了几步,黄幡绰发现事情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与黄幡绰交好不假,但是他行事极为慎重,不论是袭击南寨村的贼人头子潘升还是孟温礼都不是他亲自出面联系的。潘升死在了当场,这条线查不出任何问题。孟温礼身陷牢狱不假,但现在方祥德已经逃进了云梦泽。孟温礼为了自保,不可能说出自己的勾当,也是一条无头悬案。
这两个案子都牵累不到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要跟云梦泽的关系不泄露,戚清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惧的,凭借多年累积的人脉,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裴旻焉能奈何的了他。
云梦泽的关系,他便不信裴旻能够知道。
念及于此,戚清心中略安,沉吟道:“只是裴旻非是简单人物,让他盯着终究不是办法。”突然他联想到了夏侯战,眼中徒然一亮。
解释?要什么解释!直接将一切推给裴旻,岂不妙哉?
裴旻死了,死于江湖仇杀,到时候谁还会在意李龟年这小小的案件?
心念于此,戚清笑意再现,看了黄幡绰一眼道:“你现在回去,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安心的为陛下发展梨园。一切事情由兄弟解决。别在如今日这样,愚蠢的给人算计,毫不自知。”
黄幡绰哭丧着脸,看着已经下了逐客令的戚清,就如一条给主人嫌弃的小狗,忧伤的走了。
没有任何迟疑,戚清亲自修书,写下了夏侯战的事情,当然少不了添油加醋,将事情写的复杂化,将毫不知情的裴旻也牵扯了进去,总之一句话,夏侯战的死,裴旻、公孙幽、公孙曦三人皆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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