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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月稍微将脸蛋转了转,偷偷瞄了一下台上的铁笼,雄狮正在撕咬着那人的脸,喉咙发着呼噜呼噜的兴奋低吼,那人剩下的半边脸早已血肉模糊,一旁的华媖也已花容失色,用手捂着脸。惜月又转过脸,用帕子挡住双眼。
看台上许多女眷都尖声惊叫,燕旻看了一眼惜月和华媖,不由嗤笑道:“女人除了会害怕还会些什么?早知如此,你就该躲在宫里逗弄兔子,来这儿做什么?”
惜月正要反驳,却又忍住,咬了咬牙低声道:“确实,这种擂台本就不是给女人看的,我还真是自作自受。”
见惜月不反驳他,燕旻倒有点不习惯,哼了一声不再理她。燕诩则若有所思地看了惜月一眼。
八名身材魁梧的侍卫抬起铁笼,将雄狮和尸体一起抬走,重新抬上来一只装着两只豺狼的铁笼。第二名明焰使大喝一声替自己壮胆后,握着匕首从笼顶的小门跃入笼中。一番缠斗,那两只豺狼虽凶猛,却只是抓伤了他的手脚,最终被他的短刀捅破了肚子,引得台上的人发出阵阵喝彩声。
接下来的比试大同小异,笼中猛兽有时是金钱豹,有时是饿疯了的狗熊,有时是满口利齿的獒犬。明焰使有的死,有的伤,一具具尸体被无情的抬下,能从铁笼中安然无恙走出来的不足三分之一。为了增添趣味,每次擂台开始前,勋贵们还开了赌局,赌那一场比试的人输或赢,有的甚至赌那些明焰使最先被咬掉的是哪条腿或胳膊。
燕诩拥着轻裘冷眼看去,看台上欢声笑语,输的人咒天骂地,更骂被猛兽吞入腹中的失败者无能不堪一击,唯独不骂自己有眼无珠。赢的人抚掌大笑,受落地听着那些赞颂自己眼光独到的恭维话,至于铁笼中人的生死,与他毫无关系,也许在他们眼中,人与兽,毫无差别。
燕诩垂眸,嘴角泛起冷笑。忽尔想起身边的人似是沉默了许久,他侧脸看去,却见惜月绷直了身子,双唇紧抿脸色苍白,放在膝上的两手紧紧攥起,骨节发青,明明心中怕极,却又倔强地强忍着,两眼睁得大大的,直视着高台上的一切。
这大概是因为自己方才说的话吧。他不由觉得好笑,她从不愿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这一点,和那人何其相似。只是,惜月在自己面前逞强是为了取悦自己,而那个人却相反,她从来只是为了反抗他,激怒他,即使是在她死之前,她依然用那种无怨无悔的眼神看着他……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中已无波澜。他将惜月揽入怀中,抚着她的肩膀,“你这又是何必,若真的害怕,就别撑着。你看华媖,已下去歇息了。”
她靠到他肩上,明显身子一松,似是终于找到了依靠,“无事,我哪有那么娇弱,况且,我们押的那人还未上场,我自是要看的。”
燕诩笑笑,也不再勉强。
此时场上再次热血沸腾,欢呼喝彩声不断,两人朝高台望去,又一只铁笼被抬了上台,笼子里关着的是一只罕见的吊睛白额大虫。
说它罕见,是因为它浑身皮毛雪白亮泽,身躯上间夹着斑斓的褐色斑纹。这是一只刚生产不久的母白虎,此刻,那只才出生几天的小虎崽,正被锁住脖子拴在不远处的铁杵上,朝着笼中母虎嗷嗷直叫。
母虎焦躁不安地在笼中来回走动,发出一声声低吼,那吼声震耳欲聋,带着强烈的愤怒和尊严被践踏后的仇恨,在空荡荡的演武台上回荡,一声又一声,沉沉撞击到看客们的心里。
场上一下安静下来,众人不由可怜起那个抽中这一签的倒霉鬼来,尤其是那些闺阁小姐们,在看到那名年轻俊俏的明焰使缓缓步上高台时,都发出惋惜的叹息,议论纷纷。
竟然是他……惜月看清台上之人时,亦不由发出一声惊呼。之前的悸动仿佛仍有余韵滞留心头,她下意识地希望他能活着走出铁笼。
燕诩微微蹙眉,“怎么了?”
惜月回过神来,忙道:“没……只是见那白虎皮漂亮,若是破了倒是可惜。”
燕诩抬眸,朝台上望去。
那男子在今日三十名明焰使中,应是最年轻的一个,却又是最镇定自如的一个,他没有像别人那样,吆喝一声为自己壮胆,也没有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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