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靖安候夫人。
“母亲常年茹素,身体硬朗。”卫廷瑾敷衍道。
叙了几句客套话,其实平西候和靖安侯不是深交,见面打声招呼不失礼,撂下车帘,卫廷瑾盘算沿江就此一条大路,傅书言逃走,走这条路,正好跟景钰走碰头,心里怀疑,景府女眷轿子不好查看。
对景钰道;“弟自当拜见嫂夫人?”
“内人身体抱恙,留在西北,母亲离开京城十几年没回去过,这次专程奉母亲回京,见见故人。”景钰解释道。
卫廷瑾目光落在车辆后的轿子,景钰唇角不易察觉闪过一丝不屑,面上平静无波,道;“轿子里是舍妹,尚未出阁。”
景钰明白他的心思,提点一句,妹子没出阁,不宜见外男,不见也罢,看卫廷瑾掩饰内心不安,一举一动无意间暴漏财狼本性,景钰已完全相信傅书言的话。
景钰神情淡淡的,“为兄急着赶路,告辞。”
卫廷瑾总不能拦下挨个搜查,避过一旁,无奈看着景府的车轿从身旁过去,跟在景老夫人马车后的轿子经过,卫廷瑾看轿帘遮挡,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人,不敢冒失冲撞闺阁小姐。
傅书言听见下面两人对话,一直捏着一把汗,轿夫起轿,走远,心才放下,手心里全是冷汗。
现在若是被卫廷瑾发现,带她回靖安候府,景钰没有立场拦着,卫廷瑾阴险,不定要怎样折磨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天黑前,景府的车轿进了京城,往景府在京城的府邸行进,不到半个时辰,傅书言听外面人喊,“老夫人和侯爷回府。”
豆蔻把轿窗帘掀起一角,傅书言看见前头老夫人的马车已进了宅子,车轿停在院子里,景钰亲自掀开车门帘,搀扶母亲下车,景老夫人道:“靖安候夫人住我那里吧!”
景老夫人是明白人,省得外人闲话,景钰道:“就依母亲的意思。”
傅书言安顿在景老夫人上房后一个小院落,这里是平西候府内宅,很安全,傅书言的心才落地。
景钰安顿好母亲,叫过一个小厮,吩咐道;“拿我名帖,去太医院,请御医,就说景府女眷一路劳顿,身体不适。”
景钰带着御医前来时,傅书言在豆蔻和许妈的服侍下,刚吃了小半碗燕窝粥,燕窝粥是景老夫人命大厨房特意做的。
御医诊脉后,跟景钰去外间说话,这个御医姓张,太医院平常入宫给帝后嫔妃们瞧病的。
景钰看张御医神色庄重,知道有说话,道;“不瞒张大人说,这位夫人不是我府上的女眷,张大人有话,不必隐瞒,尽管直言。”
张御医沉吟片刻,道:“夫人中毒已深,老朽回天无力,景侯爷不妨找其他御医看看。”
景钰知道张御医是句谦辞,他治不了的病,找别人估计也没什么法子,景钰暗自恼怒,卫廷瑾够狠,对结发妻子下此毒手,这等丧尽天良的人不配在朝为官。
张御医看景侯爷目光闪烁,道;“微臣开个方子,拖延些时日,待奇迹发生。”一句话,一个青春妙龄的女子判了死刑。
景钰送走张御医,命人按方子抓药,走去母亲上房,景老夫人惦记傅书言的病,儿子一进门便问;“御医怎么说?”
景钰就把张御医的话学了,母子相对唏嘘,景老夫人愤懑地道;“靖安候少年时我曾见过,谦恭有礼,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儿子明天上朝奏本,参靖安候草菅人命,谋害发妻。”
景钰常年住边关,朝中争斗,从不染指,不管谁继位,不受影响,亲眼所见卫廷瑾恶行,激起一腔男儿血性,不能坐视不理,容那奸佞之人仓狂。
景老夫人经历的事多,不似儿子这般年纪,血气方刚,思谋片刻,道;“上本参奏,两家撕破脸,朝中树敌,这是靖安候府的家务事,清官难断,还是老身明儿进宫,面见太皇太后,侧面提一下,探探太皇太后的意思。“
景钰转念,靖安候定然不肯认罪服诛,君心难测,官司打起来,夫妻双方,各执一词,本朝法度,妻告夫,没多少胜算,还是留个退步,遂道:“还是母亲想得周到。”
次日,景老夫人进宫觐见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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