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步,低下头,漂亮的黑瞳将她认认真真地看着,说了一句“你方才叫我什么?”
嗯,叫殿下啊……
崔舒钰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额头,警惕地补充了一句“哥哥!”,她还以为这人转性了呢,原来还和以前一样恶趣味,干嘛老是让她叫“哥哥”,他们又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叫的她两个亲哥都不高兴了。
陆清晏叹了一口气抬手拿开崔舒钰的小手,他以前是不是做错了事,原来小姑娘是这么想他的。这么想着,语气也软下来,带着点哄她的意思,柔声道:“往后就如常叫我便可,怕什么,我也不会吃了你。”
是啊,是不会吃了她,可是会弹她脑瓜崩儿啊,崔舒钰将信将疑地放下手,犹豫了一下,弱弱地喊了一声,“阿晏?”
这还差不多。祁王殿下表示很满意,忍不住又摸了摸崔舒钰的头,后者还以为他又要不守信用辣手摧花呢,条件反射般地缩了缩脖子,脸上的神色堪称惊悚。
陆清晏有点头痛地按了按眉心,果然是他以前做错了……看来前路任重而道远,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好办。不过对于崔舒钰,陆清晏很有时间来慢慢修正错误。
崔舒钰本来是找穆平秋的,结果穆平秋没找到,却遇见了陆清晏,跟他扯了这么久,才忽然想起正事来,她自己脱离团体这么久,先不说崔舒锦和邵妙涵找不到她要着急,就说这个时间,只怕牡丹宴也快要开始了,说不定皇后娘娘已经过去了呢。想到这儿,她也有些着急,说了一声“我得回去了”,转身就要跑。
哪知道一只脚刚抬起来,崔舒钰就“哎呦”了一声,差点给跪了。脚踝处骤然升起的疼痛差点把她眼泪逼出来,必定是刚才滑那一跤扭到了脚,只是因为被陆清晏接住了,这么半天又没动,才没有察觉到。
陆清晏几乎是在同时向前探了一步将她架住,长眉蹙成了一个疙瘩,低头看了看崔舒钰根本不敢动的脚,沉声问道:“很疼?”
是很疼啊,不然他以为她在这儿干嘛呢,崔舒钰觉得自己的脚踝可能是骨折了,眼泪汪汪地抱怨了一句,“这什么地方啊,怎么宫里的路面上也会长青苔?”
“此处原是我未辟府时住着的宣明殿,这几年一直闲置着,倒是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陆清晏扶着崔舒钰往一旁有石凳的地方走去,他也是偶尔才回来住几天,本来还想着一会儿过去牡丹苑那边寻她,没想到刚一出门,刚走到苑子边上就碰见她了。才一见面就把自己搞得受伤了,她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将眼泪汪汪的某人扶到一旁石凳上坐下来,陆清晏淡淡地说道:
“把脚伸过来我看看。”
这个声音……
崔舒钰停下脚步坳过头去,果然看见一道白色的人影正朝她疾步走来,高高瘦瘦,眉清目秀。
“崔三姑娘,这是我家王爷给姑娘送来的,说是姑娘每日浴足后抹在脚踝处,按摩半柱香的时间,很快就会好起来。”来人是陆清晏的近侍宛白,轻功和医术都很高明,从前也常常替陆清晏送东西,崔舒钰和他很熟悉。这会儿看宛白手里拿着的青花瓷瓶,崔舒钰心里不禁涌起了一阵暖流,虽然太傅府也不缺跌打损伤的良药,可陆清晏能存着这份心思,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这么想着,崔舒钰又想起一件别的事来,心下一动,开口挽留道:“你先跟我进府里坐坐吧,等会儿有东西请你帮忙给阿晏带回去。”
宛白之前跟着陆清晏去了江南,也好久没有见崔舒钰了,冷不丁一看见崔舒钰,竟是被惊艳了一番。不过就是大半年没见而已,没想到小姑娘长得这么快,出落得亭亭玉立,和以前那个跟在他家主子身后喋喋不休的小丫头判若两人,人也不像以前那么任性霸道了。崔舒钰能有什么东西给他家主子带回去,宛白觉得挺新奇的,他也确实没什么事,便点点头跟着崔舒钰进去了。
这时候崔太傅和崔世清都还没回来呢,崔舒钰听云岫说崔老夫人正在园子里赏花,她娘亲也忙着看府上这个月的账,便没过去请安,直接一瘸一拐地回了博文阁。
崔书钦一看祁王殿下都送药过来了,也就稍稍放了心,给崔舒钰送到博文阁,便去叫府医了。崔舒锦没走,跟着崔舒钰进了屋,靠着门口的红酸枝镶贝粉彩大屏风吃吃地笑,“啧啧,祁王殿下心思倒是细腻得很呢,你回什么礼才能对得起这份心意啊?”
“说什么呢,”崔舒钰拨开一边神情紧张搀着她的秋雁,一进屋就跳着往西次间的小书房去了,抬手从黄花梨木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翻了翻回头跟崔舒锦解释道:“之前听他说有本书很想看,只是很难搜罗一直都没找到,上个月我从咱们家藏书阁看到了,便从爹爹那儿要来了,阿晏这不是回来了么,搁在我这儿也没用,想着叫宛白给他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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