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相意识逐渐模糊,暗想此番定要被陈空活活打死。在他即将昏迷之际,突然想起一事来。
那日他在娑婆派中被黑盔黑甲的怪人纵马拖走。那一路痛苦自不必说,好在他筋骨强健,总算捱了下来。那怪人将他拖至山谷中,这才道:“我几次三番想取你性命,总是不得其便。直到如今才发现以后还得多仰仗你……只不过你的五猖兵马术实在太弱,请出来的都是残兵败将……这样吧,这个符纸你拿着。”怪人说着,从盔甲里拿出一张漆黑的符纸递给吴相,吴相战战兢兢的接了。
怪人深深打量吴相一眼,沉吟道:“我来算算你这家伙之后还有多少劫难,一,二,三……”直数到一百出头,这才停下,又道:“你这家伙活的也真是辛苦,罢了,我且告诉你,我给你的符纸是真正的五猖兵马符,虽及不上黄成所制,但也算得上威力奇大。你日后若有生命危险,扔出此符,大喊一声便是,不用啰里啰嗦说个的一大堆。”
吴相虽不知这怪人来历,但此刻却当真是有着生命危险。吴相外表粗豪,心思却也不少,那日他得了怪人赠予的五猖兵马符,唯恐遗失,因此时时夹在尻缝之中,盖在**之上。此刻他福至心灵,求生之欲分外旺盛,一边挨着陈空毒打,一边用左手奋力向自己的股缝中抠去。
陈空见状,虽是暴怒之时,也是一愣,心中暗道:“我怎的出手又没轻没重的?这吴相定是被我打傻了,否则这当口儿怎么抠起自己**来?”
陈空拳势稍缓,吴相当真如蒙大赦。一只左手穿外裤,过亵裤,又伸指抵开两瓣白肉,小心翼翼捏住那符纸。
吴相手一碰到符纸,登时心下大定。他又恐失了良机,于是顾不得满脸鲜血,顾不得长剑在身,更顾不得此举会让陈空火上添油。他躺在地上,将身子一侧,手臂一甩,便将尻缝中的符纸朝陈空扔去。还不忘按着怪人所说,大大喊了一声“喝!”
陈空素来爱洁,见吴相竟从**中扣出一张黑纸扔向自己,当下一颗心吓得跳到了九霄云外。他向后躲避一步,口中惊呼道:“吴相,你他妈……”大骇之下,连粗言秽语都不会说了。
那符纸在空中盘旋一圈,又盖在了吴相脸上。
陈空惊得合不拢嘴,又道:“吴相,你他妈……”陈空当真是吓得语无伦次了。
事后陈空曾和笔者有过一次,促膝长谈。他说他生性高傲,从未服过什么人,但他今生今世最佩服的人便是吴相。当然这是后话了。
当时陈空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吴相却已经哈哈大笑道:“陈痞子,今日让你见见吴爷的手段”
陈空正要喝骂,忽觉石板路不断晃动,仿佛地震一般。接着不远处雷声滚滚,天地间隆隆一片。
陈空心下诧异,但见阳光正好,万里无云,哪里有半分雷雨之势?他悉心分辨,听这雷声颇有节奏,原来竟是百千怒马的马蹄之声。
陈空暗道不妙,但毕竟不信吴相真能招出五猖大军来,略一迟疑,错过了逃脱的最佳时机。
行军声倏忽而至,远方滚滚烟尘向着三宝古镇笼罩而来。烟尘中陈空已然见到遮天蔽日的五猖兵马。
这队五猖兵马早已不是吴相之前所招的残尸枯骨,而是个个盔甲锃亮,人人刀剑锋利。不远处甚至还有骑着黑马的骑兵,伴着烟尘疾驰。
陈空透过他们的头盔,仔细打量了一眼,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五猖兵的面容极怪,是正常人面容的三倍长,皮肤呈深蓝色,隐隐散着寒光。纵是盛夏,仍是寒气逼人。
当先之众不下百名,腰间皆佩着一把古朴的长刀。有些兵士的刀鞘早已朽坏,露出鞘里耀目的刀刃。
陈空心中大震,他对这些刀刃的色泽光亮竟极为熟悉。原来铸造五猖兵马武器的金属,也正是铸造阎浮提短刀的金属!这稀有金属光泽极为特异,因此陈空一望便知。
以江湖之大,玄门之广,这种稀有金属也只阳炎前掌门钱律得过少许。空门承钱律相赠,也算是有了一星半点。空门长老准提僧只用了一丝特异金属,便打造了阎浮提阴阳刀,冠绝玄门,惹得江湖上人人眼红,以至于巧取豪夺,明抢暗盗,掀起好一阵腥风血雨。
而如今,这不下百名的五猖兵士,人人佩着那神铁打造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