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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不再是那少不更事的后厨打杂小厨娘,也不再是随随便便任人差遣的洛八八,她是拥有尊贵身份的元朝公主,无论是否选择回到故里,都不可再像过去一般胡乱撒泼,也没有人容许她撒泼。虽然此时此刻很想对他大声嚷嚷,很想像对白袂那般“严刑逼供”,面对他一双无辜且深邃的眼眸,张了张嘴,却一句怨言也说不出口。甚至有错觉,他会这样做,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是值得谅解的。
于是,她选择了个沉默。回程路上,反复思忖未果,斟酌良久,实在憋不住问:“侯爷莫不是,近来手头有些紧,将我安置在府中,兴许也能卖个好价钱?”这一番话,她是费了些力气才说出口的。
他遽然回首,漂亮的黑眸平添几许失意几许愁,半叹半问道:“洛洛,你可愿信我?”
她毫不犹豫地点了头,诚恳道:“我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是侯爷给予的,侯爷送我入书院,教我读书写字,让我不再被人轻视,这等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又怎会不信恩人。”
“那你记住。”他定定望着她,“无论何时,我都不会舍你谋利,即便允我金山银山,帝王将相,在我心中也不及一个祁洛重要。”
在他一番严词厉语下,她心虚地垂下了头。既有感动,又是个茫然无措。跌宕起伏的震惊一番过后,才欣慰道:“似侯爷这般爱护下人的主子,如今已是世间难寻,我却……是我小人之心了。”
他既不谦虚客套,也不多作解释,只加快了脚步,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瞧不出喜怒哀乐,谜一样。
回到府上,应是为了避嫌,他松了她的手独自前行走远,模糊的背影带有几分萧瑟。
“洛洛。”唤她的并非白遇玖,而是多日未见的二夫人。看她望她时的目光及出现的时间,八成也是知晓一些内情的。二夫人将爱猫交给老奴,捧着玉壶,转身的瞬间道:“你随我来。”
随后,二夫人给她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十八年前。她原本对听故事没什么兴趣,怎奈何二夫人并不征求她的意见,坚持要说,她便只有忍着饥肠辘辘听下去。二夫人说的,是元朝已故宣皇后年轻时的故事。
说是元宣皇后十八年前,在法场救下了户走商的普通人家。那户人家常年在元朝与西楚国界走商,本来好好的,也不知倒了什么霉,一日在元朝境内走商途中,突然被官兵抓走,变成了为官家子弟顶包的纵火杀人犯,还莫名其妙被判了个满门抄斩。
彼时元宣皇后还未出嫁,是定国公疼爱的四小姐,出入各处身边少不了七八个护卫。她听法场边的人说,这户人家根本不是元朝子民,也不是什么纵火杀人犯,人家分明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前一日刚被抓来顶包,且还是邻国西楚人士,元宣皇后听后,当即亮明身份,找了那监斩官询问事情始末,再三严词威逼,监斩官终于承认罪行。元宣皇后最终还了那一家五口人清白。
那户人家姓田,田家五口被当场释放,临走时元宣皇后见他们被打得皮开肉绽,起了善心,便将他们带回府中修养了一阵。半个月后,又为他们准备了行囊和通用银票,以防回国途中再遇困难。
元宣皇后与田家媳妇很是投缘,两人身份虽有悬殊,却是无话不谈,且非常喜欢田家小媳妇儿做的香囊,那半月每天前去讨教,怎么奈何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学起针线活来很是不易,直到田家媳妇回国,她也没能学成,于是二人约定,每隔两个月便会到西楚与元朝国界的小茶铺碰面,直到元宣皇后正式被封为皇后,不便出宫,两人才少了往来。
瞧着二夫人感同身受,亲身经历了过程一般,忍不住猜测:“田家媳妇便是您的姐姐,侯爷的生母?”
二夫人没理她,陷入往事忘却所有,受到某种心灵冲击,突然瞪大了眼:“有一天,元宣皇后突然派人送信,让田家媳妇前去老茶铺一聚,田家媳妇预感到有大事发生,扔下家中事务和九岁的儿子,赶紧雇车奔去茶铺。见到元宣皇后的时候,她那张绝美的容颜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呐,一见田家媳妇儿便跪在她面前。”
元宣皇后只说了一句:“妹妹有难,求姐姐帮我照看小公主!”
元宣皇后说,等过几日内乱平息,她便会派人送信,接公主回宫。田家媳妇义不容辞,扶起她道:“田家五口的命是皇后娘娘给的,莫说照看小公主几日,就算舍命护她,天地良心,我也绝不敢说个不字呀。”
就这样,田家媳妇把小公主养在身边,每日唤着她的乳名“洛洛”,更视她为己出,疼爱不已,安生等着元宣皇后来接人。可一晃两年,元宣皇后始终没来,就连往年送信的宫人也再未出现。田家媳妇儿知道事态有变,和夫君连夜搬离原先的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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