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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将军住的这地儿,也是临时的,听说是卫家的别院,与寿王府隔了两条街。
傅白彗在府外便下了马,将缰绳给了一边的兵丁,快步走进去。
前头有人引路,一直引她到了花厅。
花厅里的乌将军背光而立,她立在门边看不清他脸上挂着什么样的表情,她低头跨了进去,一撩袍摆,跪了下去:“傅阿白,见过乌将军。”
“起来说话。”乌胜白转了身,一个跨步,到了主位前,转身坐下。
傅白彗并没有依言起身,而是仍旧跪着道:“阿白能猜的出将军因何事召唤,阿白也不瞒将军,有话直说了。将军,观前朝历史,外戚篡权的大有人在,可是没几个有好下场,这是史书中教会我的事情。”
乌胜白椅子都还没暖热,弹了起来,又是一个踏步,竟径直踏到了傅白彗的跟前,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俯身跪拜的孩子……不,“他”哪里还是个孩子!
“你是来替寿王世子做说客的吗?”
“不,”傅白彗赶紧否认,直视了他的眼睛,“寿王世子不曾交代我什么?我与他之间的交易,也仅仅是他如今保我安宁,我学成为他效力。也许是旁观者清,我不知京城是什么格局,我如今与将军说的也只是从史书上明白的道理。”
昨日,那季大路也是这样说的。
他使人打了季大路十个板子。
如今,傅阿白也这样说……
当真会如两个稚|子所言?
乌胜白心中微动,不过他长年征战沙场,早就练就了一身不喜形于色的本领,他笑了笑,伸手将傅白彗扯了起来,道:“小小年纪,说的什么有的没的,我叫你来,不过是问你要不要去瞧一瞧你那好兄弟?”
傅白彗骑在马上,跟在马车的后头晃晃荡荡。
她的心也随着马儿的颠簸,起起伏伏。
四月初,便打京城来了圣旨,说是皇后娘娘看了她的文章,觉得精妙,特召她入国子监学习。
京城里发生了什么,蔺觉没有透露只言片语,傅白彗也不多问,这是她和蔺觉之间的默契。
处理家事,一共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
不是她磨蹭,而是汇集了茶山四五年的问题得一起解决,可不是得费点时间。
这事儿吧,说起来谁也怨不着,只能怪这操蛋的命运。
她爹一死,她二叔联合何家发难,她和她娘退避三舍,被欺负回了祖宅,这事儿谁也欺瞒不了。
一向负责茶山采收的大总管傅平,也算是本家,别以为本家就不会落井下石、欺软怕硬。
从她爹没的那一年起,茶山的进项便减少了一半,傅平给出的说法是天不好影响了茶叶的品相,卖不上高价。
她爹没的第二年,进项又少了一成,说是天气比上一年还差。第三年、第四年,天倒是好了,但进项一直与第二年持平。
林叔不止一次和她提起,“说什么天不好影响品相,这是在搪塞咱们呢!觉得老爷没了,孤儿寡母的可欺。”
傅白彗却置之不理,反正即使茶山的进项锐减,也饿不死她和她娘。
她且等着那傅平的胃口越变越大,直接致其于死地。
圣旨一下,她便知已是清算的时机。
她从百鸣书院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了茶山上的庄园,查账。
当然,她可不是自己去的,而是和乌将军借了一百兵丁。
乌将军也知道她接了入京的圣旨,自然会给予方便。
有兵不借,可不就成了傻蛋。
她带着兵进自己的庄子,查自己的账,谁能拦的了她!
兵丁一入了庄子,那傅平便知大事不好,当时就吓白了脸,想逃来着,却被小德一脚踹翻在地,这就是武力值强的好处了。
哼,那傅平还真当她年幼好欺,头两年的账还知道抹平,第三年、第四年的账本,嘿,都不用仔细查,便是差错一堆。
她连给傅平喊冤的机会都不曾,直接着人给送到了郡守府,治他一个监守自盗、吞主钱财的罪。
料理完了傅平,还得物色新的大总管。
这一次,她弄了三个总管,一个负责茶山上采摘制茶的事宜,一个负责和茶商打交道,还有一个负责做账。
负责茶叶采摘制作的是做了几十年茶叶的老农魏老期,是个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老实人。
与茶商打交道的总管,她用了小德的爹,这也算是给小德长长脸。
做账的总管选了傅岭唯一的那个认过几个大字的刘金。
这前前后后,又等到那三人上了手,可不是花了近两月的时间。
蔺觉来信催过好几回了,催催催,他就知道催。
也不知道行了有多少里,太阳一出来,傅白彗就觉得困倦的要命。
恰好,行到了一片林子边,她跳下了马,同小德道:“等过了午时太阳的毒辣劲,再前行。”
小德撇了嘴道:“公子,这才走了多少,这样一走一停,明明走一日半就能走到的,咱们得走三日才行。这干粮,我可是按一日半筹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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