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她这才将那字条塞进了袖子,理了理早就被风吹乱的袍子,一面回应,一面进屋。
“娘,可是白天睡多了,晚间才睡不着?”
傅白彗才一进屋,就见林氏挣扎着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吩咐丫头:“你去给公子端一碗莲子羹。”
丫头荷香闻言出去,屋里没了旁人。
林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青青,咱们把茶山给他们吧!他们……”
“他们怎么了?”傅白彗的心一凛。
她娘瞪着眼睛,眼里的惊恐直射进了她的心底,她不想再让她娘说下去,“娘,你别想那些……”
只听她娘打断了她道:“他们问我你是不是青青。”
傅白彗下意识捏紧了拳头,这时候她仿佛听不见所有的声音,脑海里只余了季路言问她的最后一个问题盘旋不去。是啊,想要斗垮了何家,她该干些什么事情?
傅白彗好声好气地哄睡了林氏,自个儿又在院子中站了许久。
三更很快就过去了,傅白彗忽然就动了,她没有回房,而是直接去了马厩。
如今的她家,只养了一匹马,还是为了她要去书院,专程买来的。
她牵了马就要出门,林叔赶忙拦了路道:“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儿?”
“进城。”她的声音仿佛在夜里飘。
“那不成,夜已经深了,城门不开……”
“无妨,如今的时节天亮的早,等我到了城门前的时候,城门就要开了。”
“那也不成,带上小德!”
“不了,林叔,你叫小德明日直接去书院就行了。”
还真是“孩子大了不由娘”,他劝解无用,巴巴地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没忍住,泪湿衣襟。
他们家小姐命苦,他们家小小姐的命哟……还不知会是什么样呢!
傅白彗骑了马,一路往城门奔去。
夜确实深了,即使是走在官道,莫说是人影了,连个鬼影都看不见,只有月光下的树影斑驳。
人的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就变大了。
想想一年多前,她听个鬼怪的故事,还得窝在她爹的怀里呢!
可如今,真要见了鬼怪的话,说不定她能吓死了它!
此时此刻,她心里的恶念,可不就跟个鬼怪一样了。
悔吗?
不悔!
杀吗?
杀!杀!杀!
有卯时吗?
将将才睡的踏实的蔺觉,被院中的喧哗声吵醒。
他躺在床上癔症了一下,想想自己昨夜为何睡不着,便有一肚子的火气。
他没有穿外衫,只拢了拢中衣,拔上了鞋,怒气冲冲地开了门。
“何事惊扰?”
开门的那一瞬间,他还在想,不曾治过谁死罪,这一回,是谁惊扰了他,一定要往死里打。
可门一打开,他就愣住了。
院子的那头,傅白彗茕茕而立,不远处的落樱对着她指手划脚。
她一和他对视上,嘴角上扬,道了一句:“我说世子起了,就是起了。”
她的声音不大,可他瞧的很清,她的嘴唇微动,说的是什么,其实根本不重要了。
他看见,风吹动了她的衣摆,因此风里有了熟悉的味道。
心安!
也是奇怪,大清早的,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一直躁动不安的心,忽然就平静了。
然后,蔺觉便听见外头的四更声音。
他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被子没在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蹬掉在地,他的身边也并没有其他人。
外间的春风刮得窗户哗啦哗啦,他伸手把被子从地上拽起来重新盖好,觉得手脚终于有了点儿暖意,可是两腿间……怎么还是湿冷湿冷的?
他伸手一摸……
蔺觉今年十三岁了,这是他这一世,第一次梦遗。
蔺觉缓了好久,才吁出一口气,心想,还好,他梦见的是女人。
MD,上一辈子,差点儿被人压的经历,依旧是他最不愿意揭开的伤疤。
睡在外间的顺意听见了里头的声响,带着浓重的鼻音问:“公子,才四更就起?”
蔺觉已将湿透的亵裤换掉,穿好了中衣,听见顺意的声音,他没有思索,一把把亵裤塞进了已经装点好的箱子里,这才思了一下道:“今日要去书院,咱们顺道去傅岭一趟。”
顺意想说,好好的去什么傅岭。
如今蔺家的规矩,虽比不上那些贵府王侯,可不该问的不问,像他们去年从于洲搬到这晤阳,他至今都不知道原因。
只知道住的房子比从前大,用的仆人比从前多,就连好好的老爷也成了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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