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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竹门外走进一个玄衣黑袍的小老头, 鹤发童颜, 精神矍铄 。
其余几个弟子都立刻站了起来。
只有叶长笺依旧死猪不怕开水烫,乐呵呵道:“冬天亭子里头太冷了,会客堂里有地热, 不用白不用。”
“小兔崽子, 过段时间就是斗法大会了,你居然还有心情打马吊?”
叶长笺依旧坐在那,笑吟吟道:“师父, 不是您说的吗, 要劳逸结合。我这是赛前给师弟们放松呢,您看着吧,今年斗法大会最后的赢家还是我们风铃夜渡,你们说对不对啊?”
众师兄弟异口同声道:“对!”
野渡舟老脸上并未有喜悦之色,欲言又止, 沉默半晌后, 道:“今年…咳咳, 特殊情况, 你们出手时轻一些,能放水就放水吧。”
叶长笺一听, 这不像野渡舟老的风格啊。
往常他们不将整个云水之遥上来挑战的弟子打个鼻青脸肿、哭爹喊娘不会打道回府。
叶长笺疑惑道:“怎么了?师父, 你被买通了吗。”
他说着眼里有些鄙夷,斜看着他。
呵呵,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野渡舟老!
野渡舟老气得双目瞪圆, 拎起拳头就呼上叶长笺的额头, 敲了他一个暴栗。
“小兔崽子胆肥了啊,敢消遣老子?”
叶长笺摸着额头高高肿起的包,皱着脸道:“师父,我已经长大了,能不能不喊我小兔崽子。”
野渡舟老冷哼一声,“行啊,兔崽子!”
“噗——”
浴红衣、沈默情、东方致秀、小师弟皆情不自禁得笑了出来,见叶长笺怒视他们,立马收笑敛眉。
叶长笺问,“师父,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野渡舟老叹了口气,“上面派来一个监考官。”
在修真道门上面的自然不用说,便是天界。
叶长笺满不在意道,“那又如何,不偷不抢不作弊,光明正大得赢,他们能多说什么”
野渡舟老道:“每年你在斗法大会上打云水之遥的学子太狠了,有人告到了上仙那,让他们来监督你,求证你是否真的已经入了魔。”
魔族追求强大的力量,而叶长笺强的不像个修真弟子,又天生魔骨,是以有人猜测他已经入了魔。
浴红衣冷笑,“师兄若是真的入了魔,他们以为云水之遥的弟子还有活路吗?”
一旦入魔,丧失神智,等待他们的便是永无止境的屠戮。
“下一个,顾念情。”
掌事的声音将叶长笺的思绪唤了回来。
他交上报名费,随意地拿过修服就往外走。
“吃饭去吧!”
李君言见他出来,自发搭上他肩膀。
刚一搭上就觉得背脊直发凉,狐疑地转了头去看。
赫!
唐将离不知何时折返,正冷着眼看他们。
他面覆寒霜,眼里放出的两道冷箭快要冻坏李君言。
良久,唐将离冷冷地道:“云水之遥禁止勾肩搭背,仪态不端。”
李君言闻言立即放下手,“师兄我不敢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叶长笺道:“小师哥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
唐将离晃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云水之遥有三间膳厅,剑宗与心宗的膳厅名为“净言斋”,丹医宗的膳厅名为“素心堂”,授课夫子的膳厅名为“澄灵阁”。
净言斋似是为了犒劳他们通过考核,晚膳十分丰富。麻婆豆腐、糖醋土豆、西红柿蘑菇汤、青菜拌木耳…
叶长笺:…
他举着筷子,实在不知应该下哪一道菜肴。
吃惯了大鱼大肉,一下子沦落到清汤素面的地步,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叶长笺“啪”得放下筷子,愤愤道:“我受不了啦,我还在长身体呢,又不是兔子,整天吃草。”
顾念情的身体只有十七岁,正是少年发育之时。
李君言将手指放在嘴上,小声道:“嘘,只有他们风铃夜渡才荤素不忌。”
燕无虞问:“你怎么知道?”
李君言道:“我听说的,据说百年前风铃夜渡与云水之遥之间还有优秀弟子交流会。但自从那人死之后,学子交流会便被取消了。风铃夜渡发誓与云水之遥水火不容,每年斗法大会不拼个你死我亡誓不罢休。”
叶长笺道:“他们不是以前就水火不容吗?”
哪一次斗法大会,云水之遥的弟子不是趾高气扬地迎接他们,吹嘘风凉话,最后又是痛哭流涕、鼻青脸肿地送走他们。
李君言道:“百年前斗法,两派之间有不成文的规定,虽然法器无眼,却不能伤人性命。自那人死后,野渡舟老打破这个规矩。每年斗法大会死伤惨重,就算侥幸不死也得落个残废。”
“野渡舟老去世后,他的掌上明珠浴红衣接任风铃夜渡的宗主之位,一直延续下来。”
叶长笺手里的筷子不自觉地落在碗上,发出清脆的“叮”一声响。
他喃喃道:“野渡舟老…死了?”
李君言道:“是啊,他们修的是妖魔鬼道,又不能成仙,就算要成鬼仙、妖仙,熬得过八十一道天雷吗?一道雷劫没有跨过去就是形神俱灭,还不如老死呢。”
燕无虞担忧道:“顾公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没事,你们吃吧,我回房休息了。”
他说着站起身来,走出膳厅,脸上无悲也无喜。
云水之遥的弟子卧房大多二至三人一间,也有个别人数多了出来,被分配到一人一间。
叶长笺走到剑宗弟子的后院,却不见挂着自己名牌的卧房。
他心里疑惑,又走出后院,迎面遇到背着寒剑的唐将离。
“小师哥,为何不见我的房间?”
唐将离淡淡地看他一眼,示意他跟着走。
叶长笺跟着他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经过几个经堂院落,绕过一片青葱竹林,来到一间僻静院落。
他愣怔半晌,因为这院落的景致与风铃夜渡极其相似。
风铃夜渡在一座小岛上,他们的寝舍坐落在郁郁葱葱的竹苑里,就连家具也是竹子做的。
唐将离推开竹门,淡淡道:“今年入学弟子的人数超过了。”
意思是叶长笺是多出来的那一个。
叶长笺道:“看来做多余的那个还能捞到好处呢。”
他笑着跃到床上,一蹦一跳,嗯,弹性适中,绝世好床啊!
唐将离默不作声地看了他好半晌。
叶长笺跳累了,坐在床上,抱着枕头,欲睡不睡。
“早些休息,明日气脉测试。”
唐将离又看了他一会,走了出去,帮他把门带上。
听得耳边传来的关门声,叶长笺往后躺去,双手枕到脑后,翘起了二郎腿。
“闷骚,冰块脸。呵呵,肯定是看上了小爷的美貌。”
他想着又蹙起眉头,顾念情充其量只能算的上清秀,云水之遥容貌出挑的弟子不少,但是也比不上他前世那副妖里妖气的模样。
啧啧啧,唐将离眼光有些独特啊。
他这样想着,腹中饥肠辘辘。
唐将离留给他的银子还有许多,难道要趁夜溜下山去镇上喝花酒?
被抓到会不会打个半死?
听说云水之遥的刑罚很苛刻。
“好饿啊,想吃鸡~”
他翻了个身,却在开着的窗户口看到有个白乎乎,黄不拉几的东西往内跳将进来。
叶长笺眯起眼看了好久,惊呼道:“小虎!”
不对,是缩小版的小虎!
他跳下床往窗户处走去,小虎嘴里叼着一个黄色的纸包。
那黄色纸包与缩小版的小虎一样大,他一手抱起小虎,一手拿着纸包坐到桌旁。
小虎轻巧地跃上桌面,舔了舔他的手,示意他把纸包打开。
“小虎,你真神了,居然还能变大变小。”
叶长笺嘟哝着,打开纸包,一阵肉香扑鼻而来。
“烤鸡!”
叶长笺的眼“刷”得亮了,抱起小虎在他的脑门上亲了好几口,“小虎哟,快从了我吧。”
小虎金黄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叶长笺问道:“小虎,我似乎从未听你开口说话,难道你是个哑巴?”
他们离得太近,小虎伸出舌头舔了舔叶长笺的嘴唇。
似是被细微的电流触了一下。叶长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总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把小虎放到桌上。
小虎后腿一曲,坐了下来。
一人一虎对视着。
良久,叶长笺伸出手指点了点小虎的脑袋,“小虎,你是不是一直跟在我后面呢。是不是改变主意了,想做我的坐骑?”
小虎冷冷瞥他一眼,接着弯下身子,靠在自己的前掌上。
…
叶长笺已习惯被它打击,抓起烤鸡吃起来,吃完后将油腻腻的手擦在小虎的身上。
小虎也不生气,一点点舔干净被他弄乱的毛发。
燕无虞小声道:“我倒是有些更想去了。”
叶长笺呼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走吧,逛我们鹿遥最喜欢的美人窝去咯~”
“李君言,带路!”
他说着笑搭上燕无虞的肩膀,一脚踹在李君言屁股上。
李君言带着他们穿过西长街,老远就能听见一片莺声燕语,走得近了,便见一幢金碧辉煌的高厦,门口站着几个打扮风骚的美艳女子笑着招揽行人。
只要不注意叶长笺身后的破洞,他们三个的打扮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败家子,迎面走来一个笑得娇媚的女子,“哪里跑来的三个俊俏的小公子,让姐姐好好疼一疼你们。”
燕无虞就像活了过来,脸蛋红扑扑,眼里亮晶晶,“姐姐,你长得真漂亮。”
他说这话时,眉眼单纯稚气,语气诚恳,仿佛说着天底下真真儿的大实话,那女子却愣了一下,随后呼了一把燕无虞的脑袋,笑道:“这弟弟的嘴儿这么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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