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意儿啊,你以后可要离大皇姐她们远一点,明明是她们做错了事,现在被惩罚的却是三皇姐,你明白吗?”
“皇姐,意儿真的不傻,意儿明白,三皇姐是无辜的,但是如果天底下的人都认为犯错的是她,那她也就真的犯错了。”三人成虎,况且这件事还被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下了定论,这口锅,三公主想不背都不可能。
“那就好,意儿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个后宫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姐妹,皇姐我想看到你风风光光的出嫁,离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皇姐,意儿记住了,皇姐也要保护好自己,这个宫里除去母妃,皇姐就是对意儿最好的人,意儿希望皇姐能开开心心的。”
“好,我们都好好的。”
“嗯”她打了个哈欠说:“皇姐,意儿困了,我们歇息吧。”
“嗯,歇息吧。”
逐兰不再问,压下心头的不解安静的跟在云意身边。很快,她就察觉公主是要做什么了,因为她们似乎一直在跟着魏家庶子魏扶舟。
“逐兰,想办法让他停下来。”她今天的穿着影响了自己的动作,很难跟得上前面的人。
“……”逐兰迟疑了,但是看着云意沉下来的小脸,她伸手从旁边的花盆里抓了一颗小石子,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外人时,将手中的石子儿弹了出去。
“啊”魏扶舟在她们面前倒了下去,云意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走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你没有事吧?”
魏扶舟认出了眼前的女孩儿,立即要跪下行礼却被逐兰拉住了。
云意看着面前熟悉的让她有些难忘的面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必多礼,我见你摔着了,严重吗?可是需要大夫?”
“多谢公主,草民无事,雪天路滑公主也要多加小心。”魏扶舟不喜欢与人相处,但是对着面前的女孩儿他确实是讨厌不起来。
“嗯,我会的,你没事就好。”云意松开手后指甲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太像了。那个人少年时的照片她也见过,和现在的魏扶舟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被她过于直白和热切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悄悄地别过脸去,一丝丝红晕却爬上了耳朵,“公主可还有事?”
“没…没事了。”说完似乎是怕他就这么跑了,有语调上扬突然开口问,“魏公子可喜欢雪天?”
魏扶舟摇头“回禀公主,草民并不喜欢。”
她低头垂下眼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又抬起头,“魏公子,本宫有一句诗只记得半句了,不知魏公子可否帮本宫想想?”
“公主请说,草民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觉得她的问题提起的有些突然,但是在这个时代以诗会友也并不奇怪,然他亦是知晓自己不可能和一个公主成为朋友。
“是一句咏雪的诗,青海长云暗雪山,我今日看见这漫天白雪突然就想到了这一句诗,却始终想不起下一句是什么,烦请魏公子帮本宫想想。”
魏扶舟再次低下了头,半晌后摇头羞愧的说:“草民才疏学浅,并不曾识过这句诗,无法帮公主解惑,望公主恕罪。”
云意压下心头的失望,豁达的说:“无事,许是本宫记错了,难为魏公子了,还望魏公子不厌烦。”
“岂敢岂敢,是草民才疏学浅。”魏扶舟有些惶恐的向她行礼。
“罢了,那本宫便不再打扰魏公子了,估摸着皇姐也该派人来寻本宫了,魏公子后会有期。”说罢,就抓住逐兰的手继续着将才的路线往前走。
走出很远了,逐兰悄悄说:“公主,那个魏公子,还在原处。”
“不打紧,你刚才的那个石子,不会被人发现吧?”这是她第一次做这般鲁莽的事,可是若是不问清楚,她会一直被自己的思维缠住。
“公主放心,那枚石子已经滚到路边的雪地里,不会有人发觉。”刚才她不动声色的把那枚石子儿提的更远了,就是怕魏扶舟发现自己摔倒的不正常。
“那就好,那我们回去吧,别让皇姐担心。”
“公主…”逐兰很不能理解今天主子的行为,以往云意从不会做有可能暴|露自己的事。
云意看着眼前的小路,知晓她要说什么,“你想问本宫从哪里听来的那首诗?”
“是”不光魏扶舟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本宫也忘了,可能是在杂书上看来的吧,一时兴起就想考考魏公子,可惜啊,他没答上来。”语意带着几分随性和调侃,似乎真的只是想考考魏扶舟,逐兰虽然可信,却也不是什么都该知道。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傻多子,你可记住了,诗里的地方就是我第一次见的地方,以后我们走散了就去那里,我一定在那里等你。
——韩岑,你不许叫我这个外号,不然我就不嫁给你。
——就你这样的,天底下除了我还有谁要啊。
主仆俩走在雪地里,云意低着头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失态。韩岑,我迷路了,我回不去了,我想你了。往事历历在目,那个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草民魏颐言,参见公主殿下。”
听闻这个声音,她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那个弯腰行礼的男子,眼睛里的哀恸还不曾退去,“魏公子免礼”
说完就打算绕过他离开此处哪知他直起身子后手中抛起一颗石子,“殿下,雪天路滑,您可不要像我庶弟那样摔着了。”
她停了下来,逐兰也定住了纷纷看向魏颐言和他手中忽上忽下的石子儿,那正是逐兰用来阻拦魏扶舟时弹出去的石子儿。
“魏公子有何贵干?”云意现在心里有些怨气,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他,总是要和她过不去。
“草民想有要是相商,不知公主可愿随草民移步去我的寒舍一叙。”
“带路”虽然她很想一针扎死这个男人,可也能感觉到敌我双方之间的实力悬殊。
推门进屋前,他停下来看向了逐兰,云意了然看着自己的贴身宫女,“逐兰,你在此处侯着,本宫和魏公子说完事便出来。”
“是”逐兰不敢也不能违抗公主的命令,且她也不认为魏颐言会出手伤人。
进到屋子,她冷然的看着这个一直找自己麻烦的男人,“魏公子,有什么事请说。”
他指着放置了软垫的椅子说:“公主请坐”
对于他的好意,她全然不接受,“不必了,你有话便说,若是无事本宫就先离开了,毕竟男女五岁不同席,本宫于魏公子独处一室,被人知晓了会扰了本宫的声誉。”
正在给她斟茶的魏颐言手抖了抖,一个十岁的小娃娃和他讲这些大道理,他还真是有些奇怪呢!他把茶杯端到了她面前,“公主请慢用”
她接过后没有品尝,反而是直接讲茶杯放回了桌上,直直的看向他。
看着她要喷火的眼神,他只好先讲重事,“草民想知道,公主殿下和草民的庶弟是何关系?”
“没什么关系”
“殿下是忘了这颗石子了吗?”说着不容她反抗的抓起她放在身侧的右手,掰开指节讲石子儿放在她掌心,再慢慢的合上她的手掌。
“殿下以后做事还是细心些好,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了,不止殿下这些年的辛苦都白费了,恐怕还会连累萧妃娘娘、七皇子以及岭南秦家。”
她猛的抬头看着他,见他只是一副“我是为你好长和你说这些事的”过来人模样,她的心中直打鼓,面前的这个人到底知道多少?
“多谢魏公子赐教,若无其他事,本宫就先离开了。”她很不喜欢自己的手被别人抓着,她是有洁癖的,何况还是自己一直不喜欢的人。
他依然抓着她的小手,低头直直的看着她圆鼓鼓的大眼睛,“殿下,青海长云暗雪山的下一句,是什么?”
她把头偏了过去,“本宫忘了”。说完她也转回头看着他,“本宫的帕子,你打算何时还给本宫?”
不知为何,看见她一副故作镇定的模样他就很想笑,当然他也这样做了,带着一张如沐春风的笑容说:“殿下什么时候告诉草民那句诗的下一句,草民就何时把帕子还给殿下。”
她怒目而视却不得不妥协说:“青海长云暗雪山,北风吹雁雪纷飞。”
“是这样的吗?草民才疏学浅,殿下可不要欺负我。”
“是这样的,快将本宫的东西还给本宫。”
“不久前草民把帕子弄丢了,本想着殿下想不起来诗了,草民就可以不用还了,哪知殿下又记起来。”他的脸上不见丝毫愧疚,倒是戏谑的状态多一些。
怒火中烧的云意一把推开面前的狐狸,捏着手中的石子就转身拉开门,对在外面的逐兰只说了一个字,“走”。
走出小院后,却遇上了长公主,云意驱散自己脸上的怒气,温顺的行礼,“皇姐好”。
地上的人依旧没什么反应,坐在地上看了一会儿晕死过去的魏颐言,总觉得这样干看着也没意义,而且他万一真的死掉了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我真是欠你的,你等着我给你拿被子去,反正我是没有办法把你搬到床上的,就你这个身子骨睡地上应该也死不了。”
说罢,云意拍拍手站起来,也不管自己被压坏的发髻和被弄歪的衣襟,跑去里屋。
走到床边,豪气的撸起袖子一把抱起床榻上的锦被,一直都有人伺候的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中不免又把魏颐言骂了一番。
抱着被子站在魏颐言身边,她还是蛮喜欢这种俯视他的感觉,堵着嘴看了一会儿,弯腰把锦被放在了他身边,却没有盖在他身上。
“你再给我几分钟,我去给你找个垫的东西,就几分钟啊,坚持住。”
等云意再叮铃哐啷的跑回来时,刚才还紧闭双眼躺在地上的男人,此刻已经扶着额头坐了起来。
听见声音,魏颐言把沾满鲜血的手从棱角分明的额头上挪开,看着那个快把脚底下的粉色绣花鞋给甩掉的小姑娘。
“你醒了?这么快!”
抱着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柜子里扯出来的云意,看着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魏颐言心中有些发怵。
“你刚才…咬我了?”
在晕过去之前,他是记得自己被她咬了一口,差点没把他的耳朵直接咬下来。
“没…没有啊。”
用力的眨巴着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一些,可是她却没有料到魏颐言会直接伸手去摸他的耳朵。
见魏颐言因为耳朵吃痛而蹙眉,还抱着被子的云意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你先咬我的!”
声音虽然很大,但是配上她那纠结的小表情实在是看起来很没有底气。
“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没工夫和她算那些不痛不痒的事,昨晚到现在他几乎没有合眼,身上还有不少的剑伤,虽都不致命,却也能让他一时半会儿都再不能有自保的能力。
“你将才直接倒下去了,我总不能让你直接睡地上吧。”
说完,云意发现魏颐言抓住了他腿边的长剑,慢慢的站起来了。
顿时,她的脸上血色全无,迈着小腿往后退,都忘了把手里的被子扔掉。
“魏颐言!”
抓着长剑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魏颐言听见她惊恐万分的声音,皱着眉抬起头看向了她,满眼的恐惧和防备一分不少的闯入了他的心里。
“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杀你,过来扶我一下。”
即使他是笑着对自己说的,即使他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她却不敢上前,一边悄悄向后退着,还一边用余光去看自己离门有多远。
“你再退,我立马就砍了你的左脚,你若是不信我有那个本事你就尽管试试。”
此刻,云意想起来农夫与蛇的故事,后悔的想抽死自己。如果在他昏迷时,她就离开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你…你把剑扔掉,扔远一点我就过去。”
她怕死,她比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怕死,因为…这一世不知道是她花了什么代价才从老天那里换来的。
听了云意的话,魏颐言把目光从她发白的小脸上,慢慢的移到了自己手中用了支撑自己身体的长剑。
半晌之后,就当云意的心沉入谷底时,却突然见他腕间一转,接着一道白光划过她的眼前,刚才还在他手中的染血长剑就已经深深的插在了一侧的墙壁上,剑体在空气中的部分还在上下晃动着,摩擦着空气的声音也让她头皮发麻。
“现在信了?过来。”
感觉他随时都可能直接仰下去,云意扔掉怀中的被子朝他跑了过去,没有站定就抓住了他的左手臂。
“魏颐言,你可千万别死。”
“死不了,扶我去卧房,帮我给魏一宁传信。”
“魏一宁?直接找魏扶舟不好吗?我不知道怎么找魏一宁。”
“先扶我过去”
扶着魏颐言往卧房走,云意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些湿腻腻的,抽空把手掌从他腰上拿开,满目的红…她一直以为他身上的血是别人的,原来他也受了重伤。
等把他放到了床榻上,云意没有着急跑出去找人,而是直接上手粗暴的扯开了他黑色的腰带。
“你放手,我帮你看看,一会儿给你找太医。”
她瞪着阻止自己的魏颐言,心里不大痛快。
“我怕吓着你,拿着我身上的玉佩去找孔家二少爷孔楠玉,让他去找魏一宁。”
她使了几次都没有挣开他沾满血的大手,最后她妥协了。
“好,我去找孔楠玉,你再坚持一下。”
在她妥协后,他就不再抓着她的手,扯掉自己腰间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成色的玉佩塞到了她手里。
“放心,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出去之前把手洗一洗,把衣裳弄正了,免得被人看出来了。”
“好,我马上就回来。”
按照他说的那样,她捏着玉佩跑到铜盆边上,手放入温水的瞬间,周围透明的水中漫延出了一层淡淡的红。
玉佩滑入盆底,不肖片刻一盆水都红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她的心跳有些不规律,心脏有些不大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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