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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走到房门,便见一身明晃晃的衣裳映在自己眼前,沈言之立即跪了,小心翼翼地道了句,“皇上来也不提前告知一声,臣睡着,还未曾梳洗”
“朕来还需提前告知你?”,打了手势,屏退了屋里的人。
一时间,沈言之明显得感觉到气氛与以往不同,不知是否心里有鬼的缘故,即便和元宝有理有据的辩解,但还是骗不了自己的,他确实是去找麻烦的,存心想给那人难堪。
头拜得更深,“臣并非此意,皇上知道的”
殊易坐在沈言之身前,并未让他起身,沈言之也就跪着,听话得很,“承欢,你昨晚刚答应了朕,今天就忘了个干净?”
用鞋勾了沈言之的下巴,沈言之乖巧地抬起头,正对上殊易似怒非怒的眼睛。
沈言之却是不惧,紧紧闭着口,未说一个字,面上也未带一丝一毫的委屈和一丝一毫的辩解之意,就这么用一双其实带了退意的眼神,和殊易杠上了。
其实他并未做什么,在一定意义上也确实是好心好意带了那些东西过去,试问,哪一个他今后用不到呢,每一样都做的那样精细,是沈言之下了功夫吩咐下去,特意准备好的,要给他的难堪。
过了许久,还是殊易先打破了沉默,“承欢,你何时也敢不答朕的问题?”
沈言之跪在地上,看着殊易半晌,终于开口,却是反问,“臣想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在皇上跟前乱嚼舌根,皇上还真的信了,连臣一句辩解都不听,便乱扣罪名?”
眼神流转,下一瞬,他看到殊易忽然扬起的带着怒意的手掌,和同样带着怒意的声音,“承欢!是朕惯了你!”
认命地闭了眼睛,这一巴掌打下去,若没使全力,仅是脸肿几日,若使了全力,打掉几颗牙就不是很好。
终是害怕,缓缓开口,“皇上如此,臣更不敢解释……”
手掌及时停在半空中,“你倒说出个缘由来!”
沈言之睁眼,似是嘴边带了些许笑意,“臣不敢,若臣解释了,皇上定会觉得有理,这巴掌自然落不下来,一口气皆闷在胸中,未免不自在”
听罢,殊易终是放下了手,他深知沈言之脾性,若他梨花带雨地哭上一通,那便是认了,但若是像现在这般巧舌如簧死扛到底,大概是真的受了委屈。
又想起方才来时在路上偶碰上云起宫的书影顶着巴掌印端了碗羹汤,单听他一面之词,实际并未弄清来龙去脉……
于是冷静下来,捧了沈言之的脸,细细揉搓,声音也柔上了几分,“朕准你说”
沈言之躲过殊易的眼睛,侧了头道,“臣只送了些东西而已,是宁公子不愿收”
一句话,已能道清前因后果,不必再多问。
沈言之知道,殊易一定听得明白。
果然,只见殊易拿了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默默地叹了口气,实是拿这个人没办法,“卿如他性子傲,你当初还劝了朕莫要强迫于他,如今倒自己拿了那些东西去刺激他?真不知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沈言之竟是自己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巴掌,打得极狠,似使了全身的力气,立时一边脸红了大片,眼见着就要肿起来。
“此番,臣替皇上解了不自在,还求皇上怜惜,莫再怪罪于臣”
又是一拜叩下去,然殊易却觉分明看到了沈言之拜下时嘴角勾起的一抹笑,看不出是怎样的笑,只知说出的话带了十二分的不满,不满殊易不问来由的怪罪。
“你啊……”,殊易骂也不是宠也不是,颇有种无能为力之感,“安分守己些吧”
沈言之悠悠抬起头来,看了殊易好一会,小心翼翼地上前握了殊易的手,覆在自己红肿的半边脸上,缓缓道,“皇上喜欢他,又不肯逼他,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皇上要忍到几时?倒不如让臣做了坏人,总该要他知道,想在宫里随心所欲,靠的皆是皇恩浩荡……”
殊易想了一会,说,“你倒大方得很”
“臣不是女人,不懂得争风吃醋的那一套”
殊易的手挪到沈言之嘴唇的位置上,慢慢摩挲,偶尔狠掐,似不想听到这张嘴里说出的任何一个字,但沈言之依旧笑着说,“皇上知道臣要什么”
沈言之要的不多,仅两样东西而已,财,和权,殊易都能给他。
其余的,他什么都不要,包括他的名声、尊严,以及和殊易之间一场心与心的较量,他都可以舍弃。
殊易自是明白,且明白得很,随即宽慰道,“那便好”
那便好,他用庆幸的语气说,那便好。
温德宫又恢复了宁静,殊易晚上留在这里,未做其他,单搂着沈言之睡了一晚,原是不想留的,但沈言之拉了他,他才意识到若今夜走了,宫里难免生起一阵风言风语,只好留了。
怀中淡淡桃花香,殊易睡得沉稳。
怀中人却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熬过了一整个晚上。
最近,沈言之精神不大好,也不大爱出门,虽然这几天他都窝在屋子里,一个人翻书或煮茶,着实诡异。
宫外面都传,沈言之找了宁卿如麻烦,皇上龙颜大怒,沈言之这才消停几天,但温德宫的人都知道,沈言之早就耐不住性子,无奈脸上顶着个巴掌印,不好出去见人,这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装个文雅的样子。
然元宝端着汤药推开门时,看到屋的的景象差点惊掉他的下巴,书页的碎片铺了一地,书架上的书册大都被掀翻在地,旁边茶桌上的茶壶茶杯也不知扔到了哪里,茶叶也洒的到处都是,总之,哪是一个惨字可形容。
“公子?”
沈言之在内屋的地上坐着,缓缓抬起头,衣裳歪歪扭扭,长发散乱,一双眼睛暗淡无光,此时正无神地看向元宝,一言未发。
元宝赶紧将汤药放在桌子上,也不顾地上一片狼藉,大步踏过去,蹲下身子扶住沈言之摇摇欲坠的身子,说,“公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地上凉,来,先起来”
又将沈言之从地上拉起来,扶至床边,才听沈言之悠悠开口,却是有气无力,“元宝,燃些安神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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