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她。

    虽然在戏里她演的不是一个好老师，但是在现实中，她却极有耐心的和丁霖霖对戏，帮助她更好地找到“王蓓蓓”在被老师训斥时的感觉。丁霖霖悄悄地问过她，一直演这种恶婆婆、古板老师的角色，心里会不会介怀，结果却得到她豁达的答案：

    “我喜欢演戏，也演了一辈子的戏。年轻的时候演女反派，老了还是演女反派。女反派不好演也不讨好，但演出来以后会觉得特别有成就感。观众们对角色的每一声咒骂，都是在对我演技的赞扬。我早就看开啦，不过像你这样的小姑娘，还是多拍一些讨喜的角色，先拿下人气才能有选择的余地，才能拍更多你想拍的戏。”

    丁霖霖不能很好地理解这段话，但不妨她把这段话当作良言记了下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总有一天她能明白它的意思，她能不辜负老师的好意。

    即使是丁妈妈，在老师面前也只能算是后辈，所以老师指点丁霖霖的时候，她也在一旁好好儿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第一场戏是一场正面冲突的戏，一开拍就是这么火爆的开头，才能一下子抓住观众的眼睛。在这场戏中，主要人物是老师、王蓓蓓、王臻和王蓓蓓的早恋对象，所以他们四个演员在开拍前剧组调试摄像机和轨道的时候，就在旁边对台词试戏。这场戏表面上的重点是老师和王臻之间势与势的对立，引申的潜在重点其实是王臻和王蓓蓓之间无法交流无法挽回的母女亲情。

    演王蓓蓓早恋对象的是童星出身的高皓。相对于丁霖霖来说，这也是一个老戏骨了。早年他出演过的电视剧，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从小就演技惊人。要不是高中三年停下了所有演艺活动，现在他的人气恐怕也不会沦落到演这种家庭轻喜剧的配角的地步。今年他刚刚考入电影学院，长相年轻俊秀，出演王蓓蓓的早恋对象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

    四人对了一会儿戏，剧组各部门准备好之后，场务就来通知他们开始拍摄。

    “张承轩，你是好学生，未来的路还长，和王蓓蓓这种小混混不一样。老师知道你现在对爱情充满好奇，但你不知道，你和王蓓蓓之间并不是爱情，而是中考压力下的叛逆。”班主任语重心长地劝导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她身上穿着一件古旧的棕红色工作服，里面的衬衫扣子扣到了领口，一副黑框眼镜让她的脸看上去更加古板，难以亲近。她不轻不重地敲打着办公桌，“咚咚咚”的声音，好像敲在了两个孩子的心头。

    “还有三个月就中考了，我不希望有什么事或者人，影响到你的发挥。这次我没有通知你的家长，希望你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就来跟老师谈谈。老师希望你能想明白，什么事对你来说才是真正重要的。”古板的女老师挥了挥手，“你先回班上去吧，回去好好想想。”

    从教师办公室离开之前，张承轩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白球鞋，好像可以把上面的一个泥点子看得消失不见。直到老师让他回班上去，他才终于抬起头来，让人看到他脸上那满满的不服气。老师没有看到他的表情，而是转头嫌恶地看着王蓓蓓，盯着她那头染得花花绿绿的头发。

    张承轩离开办公室前，皱眉看了王蓓蓓一眼，眼睛里满是担忧。

    在张承轩出去之后，办公室里彻底安静了下来，老师越是眼神锐利地盯着王蓓蓓，后者就越是吊儿郎当的。

    “王蓓蓓！”老师大声训斥，“你看看你什么样子！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在社会上不知道认识了什么人，我看你现在就是个小混混！”

    就在老师大声斥责王蓓蓓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刚刚谈完生意匆匆赶来的王臻走了进来，对老师赔笑道：“老师，我们家蓓蓓犯什么错了？您尽管批评她，我回家也会好好儿教育她。”她扯着王蓓蓓的手臂来到老师跟前，强按着她给老师道歉。

    “我不！我就不！”在王臻进来之前，王蓓蓓一直是一副倔强的模样，直到王臻拉着她来到老师面前，她的眼眶里终于盛满了泪水。

    这场戏没有卡过一次，就顺利的过了。丁霖霖的表现让陈导非常满意，她的情绪酝酿得十分到位，眼泪说来就来，根本不需要停下来让她酝酿泪水。所以这场戏过了之后，陈导大力的表扬了丁霖霖一番。

    在这部戏之前，丁霖霖统共就只有一次和方寻楚导演的合作。陈导的执导风格和方导全然不同，前者是导演出身，专注于导演事业的专职导演，后者则是演员出身的野路子导演。虽然两人执导，心中都有一幅希望拍摄出的画面，但方导可以演给他们看，陈导却不行。

    陈导和方导要不同的一点是，他不会框定、限制演员的拍摄内容和表演形式，给演员的发挥余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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