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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仙都稚川的小道童许丹成跳着就进了卫所。
陈少权着战袍, 白薄透着隐约青筋的手中执了一柄弯弓,整个人笔直挺拔,像一棵劲杨。
“师兄, 你家里头来人了,说有急事。”他来中原半年, 身量又长高不少, 显现出几分俊朗少年气, 只是眉宇之间还有活泼跳脱的稚气。
陈少权垂下弓箭。
家里头?
朔州还是京城的卫国公府?
祖母已然长居朔州,京师府里头也仅剩下那位所谓的继母,以及二叔、三叔两家。
朔州若有事,自会有朔州的亲信来报, 怎会有家里头来人了有急事的说法?
他沉吟一时,领着丹成往外头走去。
一个风尘仆仆的壮汉垂着头站在那儿, 吊梢眼细长鼻、额头锃亮。
见陈少权出来,他行拱手礼,恭敬道:“世子爷安康。小的蒋退之。”
陈少权示意他免礼说话。
他看了一眼丹成。
“无妨。”陈少权淡淡道。
“回禀世子爷,小的奉府里头二爷的令, 特来告诉您一声, 府里头这段时日出了些事儿。”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陈少权的神色, 见世子爷不动声色的样子, 试探着继续往下说, “前些日子, 荥阳长公主从前的侍女璨儿衣着褴褛地寻上门来, 只说有要事相告, 二夫人将事情揽了下来,知晓了一件事。”
“闵氏在府里当家,怎么二婶娘来主事?”陈少权沉声问道。
“闵夫人听说事关长公主,不敢插手,便委托了二夫人询问。”蒋退之看了看世子的神情,没发现什么波动,这才继续往下说,“这璨儿二十一岁时许给了火器营的一位参将,近些年来过得不好,但也不至于食不果腹,她落到如此境地,竟是与长公主的仙逝有关。”
陈少权微挑眉,不动声色。
“长公主仙逝时,璨儿虽未随侍,但璨儿的同胞妹妹璀绣却跟着,说当时苏娘娘出言羞辱长公主,并言及她与国公爷的私情……”
说到此,蒋退之屈膝而跪。
“小的不敢对国公爷不敬。”他小心翼翼地抬眉看着世子,“那一日,长公主在宫中早产下四姑娘,大出血而逝,实在是与苏娘娘有关……璀绣当日受了鞭笞,瘫了两条腿,出宫后,府中老太太赦了她的罪过,但没想到苏娘娘还不放过她……竟派人将她害死,还无故牵连了早嫁人的璨儿……她远走苏杭,度日艰难,前些日子才找上了咱们国公府。”
“她这般一说,二夫人才知,长公主殿下竟是被那位仙逝的苏娘娘所害。”
他将这些说完,仰头去看陈少权。
陈少权哦了一声,站起身。
“二夫人下结论倒是快。”他拿起弯弓,往丹成手中一放,吩咐门口的万钟。
“给这位拿五十两仪程。”转身出了厅。
蒋退之一征。
“世子爷,这事儿应当如何,小的又该如何回话?”
陈少权头也没回。
“应当如何?莫非要我掘尸复仇?该怎么回怎么回。”
扬长而去。
丹成将手中弯弓递到万钟手中,急急道:“你随着我师兄去,我有些事儿。”
跳着就出了厅。
只余蒋退之一人立在厅中,有些愁眉苦脸。
这让他怎么回去覆命?府里头那位夫人可还等着瞧笑话呢。
他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这才拿了五十两银子退下了。
许丹成使了轻身功夫,往大同驿馆而去。
十公主就在那里下榻。
此时,她正愁容满面的对镜哀叹。
一旁的真如却收起了前几日的散漫,认认真真地随侍在一旁。
真如自小在沧州长大,身边接触的最大的人便是沧州衙门里的赵捕头。
被卖入了玉堂春,她也服侍过一两位权贵,顶天了也就是那位冀州府衙的刘同知。
在玉堂春里呆的腻味了,便随着这位有趣的小黑矮子闯闯军营,说不准哪天就能在遍地男人的军营找到一个良人。
谁知道,这个小黑矮子竟然是位公主。
想破大天,她也没敢往这上头想呢。
谁叫这位公主殿下,又会说俏皮话又不摆架子,又是一身罩甲打扮,怎么也和公主联系不上。
不过,换了身衣服,再看她的容貌和气度,真如也便服气了。
她前些日子还有些怠慢,这会子倒收起了摸鱼的态度,认认真真地服侍她。
灵药皱着一张脸研究自己脸上因为过敏而长的三两个红痘痘,一阵绝望袭来。
“真是自己作出来的。”她一边看一边总结,“活该长一脸痘痘。”
想到今日或许还能见到陈少权,顶着一脸痘痘,真是让人绝望。
说起来也是让人气愤,自从昨日到了这大同府,陈少权就没再出现,男人,真是变得快。灵药愤愤地想到这儿,无意识地瞪了真如一眼。
真如吓了一大跳,浑身不自在。
“你瞪我做什么?”真如直嚷嚷,“我可是冒死救过你的人,你这样瞪我我心里会不好受的。”
灵药慌忙解释。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瞪你呢,是因为我眼睛太大了。”她安抚地摸了摸真如的小手手,“你怎么和法雨一样啊,暴脾气。”
真如一下子坐在椅上,吐了一口气。
“那允我歇一会儿,一整天都站着累的慌。”
灵药点头如捣蒜。
“得嘞,您歇着,啊。”她悻悻地说了一嘴,这哪是来投靠的丫鬟,是请了个大爷回来。
“昨儿驿丞送了一大车零嘴来,我去拿些来吃。”真如像想起来似得,出去捧了一堆零嘴回来,捡了一样吃着,“公主呀,咱们是怎么打算的?”
灵药不想走。
可是,昨日听闻陈少权领了护国大将军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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