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在手里握了握,大抵是觉得烫手,这才放到茶几上。
上官侍郎因是礼部之人,故而在邦交上颇有心得,其妻在这些方面自也是有所耳濡及目染,寒暄了几句,林氏这才步入正题:“温大人移驾寒舍,可是为了青青的事?”
温明朗点头:“嗯。”
林氏眼眶蓦地泛红:“大人可有线索?”不等他回答,又道,“贱妾公婆走得早,青青那孩子打小就没怎么吃过苦,被拙夫捧在手里给带大了,不料……”话未说完便拿起手绢拭了拭眼角。
本想来此找上官牧了解一下情况,看样子林氏对上官青青的情况知晓得也挺多的,温明朗索性与她说开了:“上官姑娘平素里性格如何?”
闻得他话语刚硬,林氏咽回心酸,思索了一小会儿这才答道:“青青被她哥哥从小惯到大,性子自是比不上令妹,白日里极少在家,但却从不和他人厮混,亦无甚过错,故而拙夫便没怎么说她,任由她去玩去耍。”
温明朗细细听着。
“青青出事了,我这个做嫂子的责无旁贷,只因贱妾快要临盆了,对青青的照顾有所不周,这才惹出了如此事端。若贱妾能稍稍多看管看管她,倒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叫贱妾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公婆啊~~~”说着,林氏又开始啜泣了。
温明朗仍在洗耳恭听,好半响才反应过来,道了一句宽慰之言:“上官夫人有孕在身,莫要悲切,请节哀。”
林氏:“……”
猜他大抵是让自己节那双已经入土的老人的哀,林氏这才稍稍宽释了几分:“青青略微有些顽劣,幼年时曾上树掏鸟蛋摔伤过,也同丞相家的公子打过架……唉,只希望青青能吉人天相。”说罢双手合十,闭目轻身祈祷着。
温明朗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见那杯茶的温度下去了,这才喝了两口。
林氏曾听自家夫君提及过这位年少有为的寺卿大人,说其性情淡漠,今日一见,算是开了眼。
这样沉默着坐了良久,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林氏想了想,道:“温大人,青青就拜托给您了,您一定要尽快救出青青。”声音带着哭腔,惹人怜惜。
温明朗放下茶盏,对林氏道:“上官夫人请放心,本寺定会竭力调查。”随即又道,“敢问上官夫人,青青姑娘在失踪之前,可有收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林氏不解,反问道:“奇怪的东西?”
他开门见山地说:“比如,三叶杏花。”
林氏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不曾听说过。”
怎么会这样?
没有三叶杏花,那么上官青青的失踪,便与此前的剥皮案没有关联。
或者说,凶犯改变了惯有的作案手法。
可是……
温明朗想了片刻,只觉一头雾水,随后便与林氏道辞离去了。
回到太傅府的时候,温明言正在老太太那处。温明朗给老太太请了个安,这才将京中近来发生的剥皮案详尽道出。
京兆府的动作的确很快,但京中尚有许多小街小巷未能普及,知悉此事的人自然不会有太多。
老太太闻此,立马将明言拉到了自己身旁,握住她的手叮嘱道:“明言啊,在凶犯未被抓捕之前,你就在奶奶这里待着吧,哪都不要去,不然奶奶心里不踏实啊。”
温明言不禁笑了笑:“奶奶莫要担忧,府上戒备森严,谁能把我掳走啊!”
转念一想那晚顾大人入得房间一事,她脸上的笑意顿时便僵住了。
温明朗没有察觉出她的变化,顺口答道:“奶奶,您勿需担心,孙儿会保护好明言的。”
“是啊奶奶,有大哥在,歹人不敢来此的。”
又想到了那晚的顾大人,温明言顿觉面颊生疼。
老太太一听,乐得合不拢嘴,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嘱咐了温明朗千万要多派些人手在福安楼,万不可忽略任何风吹草动。
自打京兆府贴出告示之后,京中有闺女的人户趁着落日犹在,便将院门给关严实了,就连没有女儿的人家也是门窗紧锁,生怕自己被那歹人掳走剥皮。
海棠胆小,虽知那凶犯的目标是年轻貌美的富家或官家女子,可她心里还是瘆得慌,躺在耳房的小榻上,一颗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福安楼上上下下的灯都亮着,即便是有个风吹草动,也能看得见。
然而一想到那骇人的一幕,本想去宽慰宽慰自家小姐的海棠立马哆嗦着缩回了被子里,战战兢兢片刻后,困意涌来,她就这样睡了过去。
和海棠截然相反的温明言反倒是踏踏实实地入了梦,现在的夜里已不如早前那些日子冷,关上窗户后,屋里反倒闷了不少。
迷迷糊糊地侧了个身,温明言抓住背角咂了咂嘴,忽然间感觉到床前有人在呼吸,她立马警觉地睁开了眼,一个黑衣人正直挺挺地站在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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