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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如注, 入夜后的灯火朦胧地闪现在冷风中, 街头巷底有不少刑部和大理寺的侍卫, 斗笠蓑衣加身, 令他们看起来像极了乱世中的侠士。
顾黎只来得及带了只斗笠就出门了,春雷轰隆隆作响,瓢泼般的大雨洒在他的身上,绛紫色的衣衫贴着身躯,凉意浸透骨髓, 纤长的眉睫沾满了水珠,多余的则顺着面颊一一滑落, 宛若泪珠。
以为可以万无一失,却反遭人算计。
以为可以护她周全, 最后还是让她处在了险地。
温明朗对他本就心存不满,这下, 他怕是连温家的大门都进不去了……
一宿过去, 毫无进展。老太太醒来后, 几欲肝肠寸断。
次日天一亮顾黎便带人去了天工坊,灯坊的伙计还是昨日那几个, 没有任何变化。里里外外搜寻了一番,无暗道密室之类,暂时排除了在坊内作案的可能。
可是, 凶犯会带明言去哪里呢?
原本张贴通缉令的告示牌上又多了一张寻人启事, 与温明言有九成相似的笑容在白纸上竟有种栩栩如生之态。
“太傅家的小姐失踪了?”
“好像是和此前的剥皮案有关系, 这温二姑娘不会出事吧?”
“谁知道呢, 那凶犯专挑长相貌美家境显赫的年轻女子下手,之前的那些姑娘们都没能幸免,看来二姑娘是凶多吉少了啊。”
“也不一定啊,那上官侍郎的妹妹不是好端端地给送回来了么?”
……
告示栏前围满了人,开始对此议论纷纷。
这件事,可以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温明言乃大理寺卿温明朗的胞妹,温明朗的性子虽然颇冷淡,更多地来说是死板,但不能否认他是个极度宠护兄弟姊妹的人,如今那凶犯不知死活地在太岁头上动土,委实令人咂舌。
若这剥皮者被抓捕归案的话,最终下场应是逃不出凌迟的惩罚。
天工坊的老板没有归来,按照温大人昨日的吩咐,现下依旧不能营业,门口被大理寺的侍卫重重把守,不少定制灯笼的顾客都被迫去了别家。
账房先生急得快要撸起袖管跟这群不讲理的铁面侍卫打了起来,如此耽搁,这个月的工钱不知道能拿到多少。
可他还未出手,便被侍卫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昨晚之后,顾黎就没有出现了,温明朗也没有去理会他,暗暗思忖一番,决定将天工坊的人给撤走。
——毕竟天工坊是块肥肉,精心打拼多年才有如此之辉煌,即便凶犯心再大,也不会放着灯坊不管。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以天工坊的价值,那老板为何还要做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
若他还顾及这个灯坊,必是要回来一遭。
能守株待兔,自是最好。
临近晌午之际,上官牧派人过来传话,道是上官青青的蛊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现下意识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温明朗立即赶往了上官府,上官青青面色较为红润,双目灵动有神,不似此前那般疯癫,规矩了不少。
温明朗见她症状有所好转,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上官姑娘可否将那夜之事告知本寺?”
上官青青寻望了一眼兄嫂,垂下眉眼,将那晚的事道了出来。
上官青青嗜睡,平素里未至亥时便入睡了。初三那晚,她和往常一样睡了过去,三更十分觉得屋内闷燥得甚,便起来开窗透了会儿气。
莲莲在外面房中睡得正酣,她就自己批了件斗篷坐在窗前发呆,忽然间窗前一道黑影闪过,上官青青的好奇盖过了胆怯,不由凑出去瞧了一眼,待她转身之时,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正站在她的跟前。
不等她喊叫出声,那黑衣人便一掌劈向了她的颈部。
再次醒来,她就置身在了一间密室里,四周遍布各种铁器刀具,墙如铜铁,凸出的鼠台上燃着数盏油灯,将这间冰冷的铁室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
那人一身夜行衣,面上被黑纱裹着,除了冰冷的眸子,看不见任何样貌特征。
“可有听过他的声音?”温明朗问道。
上官青青看了他一眼,摇头。
温明言垂眸略一思索,又道:“上官姑娘曾在天工坊的老板手里定制过一盏六角矮灯,不知姑娘可还记得那老板的身形与黑衣人有何差异?”
上官青青道:“老板身形佝偻,甚是矮小,那黑衣人与之相反。”
这么说来,不是天工坊的老板?
不,那几盏灯经过查证,乃人皮无误,此前遭遇毒手的女子其背部之皮皆被剥去,怎可能与那老板无关?
温明朗发了会儿呆,抬眼瞧着上官青青,盯得她面色泛红之时方才开口:“本寺冒昧问一句,那黑衣人可有对姑娘做过什么越矩之事?”
上官青青蓦地一怔,大抵是猜到了他话里的意思,神色有些难堪,默了半响才咬牙否定地道了摇了摇头。
温明朗道:“此前听令嫂所言,姑娘幼年时曾从树上摔下来,可是摔伤了后背,留有疤痕?”
上官青青诧异地望向他,但很快就别过了视线,咬牙点头,却是不语。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她的背上有疤痕,那凶手定是觉得她的皮不够完美,这才没在她的身上下手。
可是,他有什么理由放过这个活口呢?上官青青虽不是他想要的,可终究入过他的密室,就算种了失心蛊,一旦解开,就有可能透露个蛛丝马迹之类的。
已经杀了五个人,何来理由放过第六个?仁慈可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所为。
在他发愣的间隙,上官青青缓缓闭上了双目,多日前的情形恍若再现。
她被黑衣人掳走后绑在了一张铁凳子上,周围那些令人胆寒的器具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每一把都亮得发光,显然是经常使用的。年轻的女子被自己所见吓得魂不守舍,口里胡言乱语,几度晕厥过去。
虽被关在那间铁室许久,可她从未听过黑衣人的声音,遑论容貌。她只记得黑衣人扒掉她的衣裳见到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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