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已经病故,没想到,家中的子侄们缺少管束,居然干出了强占无辜百姓田地的丑事。
为此,老臣是特来向陛下您请罪的。”说完,韩缜真得在赵煦的面前跪了下来,一叩不起。
韩缜的这番话,实在是让赵煦大吃了一惊,这个老家伙此次来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意图呢?是真得在向朕请罪,还是再用这个借口试探朕对于雍丘韩家的态度呢?
一时之间,赵煦惊疑不定地看着长跪在自己面前的韩缜,犯起了踌躇。
“陛下,是不是要给您和韩丞相上茶呀?”这么诡异地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益处,何况,韩缜年龄太大,一直那样跪下去的话,万一出个什么好歹,这可对刚刚亲政的官家来说,就大大的不妙了。
于是,梁师成知机地连忙上前说了这么一句替二人解围的话,也是隐晦在提醒赵煦。
“嗯!不错,梁师成,你今天的动作怎么这么慢啊!”这时,赵煦这才回过神来,训斥了一句自己的亲信,来掩饰自己的小尴尬。
“爱卿,平身!你毕竟不是他们的父亲,管束起来肯定不太方便。况且,朕听说,你的儿子韩宗武为官清廉刚正,朕正准备重用于他呢!你可不要避嫌,而反对朕的任用于他啊!”这话倒是真心话,在和曾肇攀谈过之后,他已经准备任命曾肇为吏部尚书了。
赵煦亲政之后,要恢复新法,要掌控住朝中的形势,光是把几个原丞相免职,贬往外地,那是不够的。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地方,赵煦势必要拿在手中,这个地方就是御史台。不单单是御史台的几个主官,他准备把那些凡是依附于保守派一方的御史们全部开革。
受了蔡道的建议之后,曾肇并未就御史中丞的人选置喙,如此重要的位置,赵煦肯定会任用自己信任的人。所以,曾肇也只是提了几个一般御史的人选,以供赵煦挑选任用。
这其中,就有韩宗武。
作为当朝丞相的长子,能得曾肇的青睐,说明韩宗武一贯为官的官声不错,秉性刚直感言不就是做御史最好的材料吗?
“唉!陛下,老臣这一次还真是不得不为这个逆子而驳您的面子了。”韩缜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居然入了官家的眼了。
如果,是昨天发生眼前这一幕的话,韩缜顶多也就是谦逊推让几句,就不再反对官家启用自己的儿子。
可经历过刚刚的冲突之后,韩缜却知道自己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主动推拒掉官家的好意,并且,将长子赶出汴梁城。
韩宗武虽然在自己面前并没有表现出他的政治倾向,可从这个儿子的言行举止当中,他肯定是受了什么人的鼓动和激将,对于官家最近几日出人意料的举措相当的不满。
韩缜也没有想到,他这个长子居然那么在乎家中的产业。
“这是为何?”赵煦一边问道,一边忍不住在内心当中吐槽道:真是奇了怪了,今天,怎么一个两个都在驳他的面子了。
“陛下,老臣在得知老家发生的事情以后,痛定思痛,召集家人商议,准备应陛下的号召,将整个韩家手中的田地和产业献给陛下。也准备将家中的青壮迁往岭南,至于到何地安居,老臣任凭陛下吩咐。”这一次,韩缜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说出了一个让赵煦欣喜若狂的回答。
“什么?”赵煦闻言猛地站了起来,也顾不上身边那个美艳的宫女了,直接几步就来到韩缜的面前,主动热情地握住了这位老臣苍老枯干的手,问道:“爱卿,你刚才所言非虚!”
“诺!”韩缜也没有想到,赵煦会这么失态,会表现得这么热情,可是,此刻万语千言却比不上一句承诺,所以,他只说了这么一个字,算是对官家的回应。
“好,实在是太好了。朕真是没有想到,爱卿一家居然这么识大体。爱卿放心,朕一定不会让爱卿一家受损的。在朕的治下,再也不会让老实人吃亏了。”得到了确定,以及肯定的答案,赵煦激动地到现在都没有松开韩缜的手,其用力的程度,就是韩缜都有些吃痛。
“陛下,您和韩丞相的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