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烫到一般,这轻飘飘的眼泪似乎直接烫在了陆离的心尖上,让他体会到了如针扎般的刺痛,他抬头,看到谢见微倔强地咬着下唇,红肿着眼睛,眼泪直流,可是却不肯发出一点儿声音。
陆离心疼得一塌糊涂,他捧着谢见微的脸,细碎的吻落在他面颊上,声音沙哑:“别哭,小微……别哭。”
谢见微哭得惨兮兮,但其实脑思路特清晰,病娇嘛,独占欲强,对于自己的东西,不管好坏都是一定要霸在身边的,被人打坏一个花瓶看似事小,但对于这小少爷来说,就是动了逆鳞,不能容忍。
陆离是真见不得他这样子,他掉眼泪,他比他还难受,只要他别哭,他做什么都可以。
谢见微琢磨着,是不是该适当加点儿戏,比如说花瓶是陆离不经意留下的?不太靠谱,毕竟哪个医生会有事没事揣个花瓶在身上?
结果陆离比他更清楚是怎么回事:“我知道那花瓶是你母亲留下的,别哭了,等下次她回来,还会给你带礼物的。”
谢见微:“……”原来是母亲留下的,早知道就不哭了。
陆离温声安抚他:“你若实在喜欢,等晚些时候,我给你做个漂亮花瓶。”
听到这话,谢见微觉得这个可以有,他看向他,脸上还挂着泪,但眼睛却亮了许多:“真的吗?”
陆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逾矩,他松开手,轻声道:“真的。”
谢见微倒没太在意,吻吻脸颊算什么?更亲密的事都做太多了,他只想着后头的事:“你亲手做吗?”
陆离说:“没错。”
谢见微拉着他衣袖道:“我能和你一起做吗?”
陆离怔了下。
谢见微眼巴巴的看着他,卷而翘的眼睫上还沾着泪,眼眶微微泛红却衬得那双眸子如水洗一般干净漂亮。
真好看,好看得让人堕落。
陆离笑了笑:“好,等给你检查完身体我去准备东西。”
谢见微兴奋得面颊微微泛红:“太好了。”
谢见微的身体并无大碍,甚至割了手后比不割手前还要好很多。
估计是陆大离见了血心疼得要命,潜意识里又希望谢见微健健康康,最好能长命百岁,远离病痛,活得舒服惬意。
所以谢见微糟糕的身体神奇般地又好了许多。
陆医生的医术到底如何,谢·医学博士·见微不想评价,但这治病的本事是真不赖。
让你好你就好,实在任性!
可惜的是,也因为这不讲道理的“神的意志”,导致陆医生根本检查不出谢见微昨晚腹泻脱水到下不了床。
自然也就不知道谢见微昨晚吃了那么多“好东西”。
孙昌德逃过一劫?不,这只是个开始。
谢见微可不打算继续委屈自己,虽然设定上他是个羸弱单纯任人欺负的小少爷,但这不代表着他不能翻身农奴把歌唱。
想收拾那帮混账东西,法子多得是,即便没有陆离,谢见微不用多动几下手指,更不要提还有老公在身边。
谢见微身体还是虚,陆离给他输了液,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下午醒来的时候,陆离已拿了做花瓶的工具回来。
谢见微从床上下来,高兴道:“这是什么?”
陆离说:“拉坯机,一会儿就用这个来做花瓶的形状。”
谢见微是真好奇的,在银河时代可没这么古老的机器,不过这小东西虽然简单却不简陋,完美呈现了人类智慧的结晶。
谢见微饶有兴致地看着,陆离却皱眉道:“穿好鞋子。”
谢见微穿着睡衣,光着脚就下了床,此刻白生生的小腿还漂亮的双脚都像朝阳下的花朵般嫩得晃人眼睛。
陆离的视线总忍不住被勾过去。
谢见微察觉到了,心里暗笑,面上却自然得很:“没事,屋里热。”
是挺热,陆离从外到内都觉得热。
“一会儿得去院子里做花瓶。”
谢见微眨眼睛道:“在屋里不行吗?”
陆离第三次把眼睛从他的脚踝上挪开:“会弄得到处都是。”
谢见微笑眯眯的:“这样啊,那我穿衣服。”
虽说在院子里,可他们还是弄得到处都是,谢见微其实一眼就看透了做法,也能一口气做个漂亮花瓶,但他得装,这一装就玩心大起,糊了陆离一身泥巴。
两人黏黏糊糊地做了两个花瓶。
陆离的那个修长漂亮,谢见微的圆乎乎胖墩墩,虽有点儿歪扭扭,但却异常可爱。
谢见微道:“我要你这个!”
陆离纵容道:“都是你的。”
谢见微又道:“那不行,我那个要给你。”
陆离看看谢见微做的那歪扭扭的小花瓶,嘴角微扬:“好。”他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一般,眼中全是暖意。
谢见微看看他这模样,心里一痒,再一看他一身泥巴,计上心头。
“陆医生,我们去洗澡吧。”
陆离没反应过来。
谢见微拉了拉领口道:“泥巴都弄到身上了。”
他白皙的锁骨上沾了一点儿褐色的泥土,强烈的颜色对比竟意外添了些情|色味道。
怎么办?
陆离薄唇微动了一下,脑中的理智像断线的风筝一般,越飞越远。
谢见微太了解他了,知道陆大离肯定早就精神抖擞。
只是不知道这混蛋在坚持什么?赶紧享受啊?
“我帮你。”陆离终于开口了。
谢见微心肝一颤,硬着的地方更硬,软着的地方更软。
陆离的手很热,覆上他的时候,让他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少年的身体敏感又脆弱,不过弄了几下,谢见微就射了出来。
之后谢见微有些恍惚,本以为陆离会继续,结果这家伙竟然起了身,走向浴室。
谢见微迷迷糊糊地:“陆医生?”
陆离声音有些远:“你休息下。”
谢见微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整个人都:“……”
冲凉水澡都不来艹他?什么鬼,这还是他认识的大yin魔吗?
陆医生真是一个好医生,如此热忱地帮病人解决问题后,自己却半点儿都不逾矩。
谢见微哪里肯放过他,等他出来便小声问道:“陆医生,刚才的事……”他一边说着,一边脸红,精致的容貌上有不安也有藏不住的期待。
陆离说:“等下次我给你准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你了解一下。”
谢见微:“……”了解泥煤!
不过他很快便心思一动,有了主意,谢见微小声问道:“陆医生能把私人电话给我吗?”
陆离道:“有什么事的话,孙管家会及时联系我。”
“我想要你的电话,”谢见微执拗地道:“如果有哪儿不舒服,我可以自己找你,毕竟……”他磕绊道,“有些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如果是刚才那种让硬邦邦的地方变软的事的确是不适合假他人之口。
按照规定陆离是不能独自联系谢见微的,这是大家族的条条框框,主要是堤防他们对年幼的少年图谋不轨。
当然这“不轨”说的主要是金钱方面。
可显然对陆离来说,金钱不是问题,道德才是大问题。
谢见微见他不出声,漂亮的眼睛暗淡下来:“不行吗?”
陆离被他这轻飘飘的小声音给撩的心脏一跳,他眸子微垂后,说了一串数字。
谢见微过耳不忘,瞬间熟记于心。
陆离道:“有事就给我发短信。”
谢见微似乎是太开心了,竟上前抱住他,头埋在他胸前,柔声道:“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陆离没出声,他低头就能看到少年白皙的脖颈,因为衣服宽大,似乎顺着领口就能看到他美好的背部线条以及凹陷进去的腰身。
漂亮得让人头晕目眩。
谢见微在他身上蹭了蹭,又说道:“陆医生你真好,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陆离眸色闪了闪,轻声问:“是吗?”
谢见微抬头看他,一双眸子干净且纯粹:“是的!”
陆离只看了一眼就极快地挪开了视线,因为再多一秒钟,他就会吻他。
而现在,不行。
即便要到了联系方式,陆离走的时候,谢见微还是依依不舍。
他一直拉着陆离的衣袖,走一步跟三步,一直从楼上卧室送到楼下大门,甚至还想跟着出院门。
陆离安慰他:“下周我再来看你。”
谢见微眼中全是失落:“还有那么长时间,陆医生,我会很想你……”
陆离笑道:“哪有想医生的?我来了就表示你身体不好,难道你不想早些恢复健康吗?”
他这话说的无心,但谢见微却听得有意。
这似乎是个暗示?
身体好了,陆离就没理由来,所以他果然还是得身体再糟糕一些。
他这身体本就先天条件极差,想差上加差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
只要吃一顿油腻腻的晚饭,第二天早上他就能让自己下不了床。
谢见微心一狠,决定大饱口腹之欲。
结果他第二天的确是下不了床了,只不过很奇怪,他晚上没肚子痛,也没跑厕所,可是早上的身体状态却是腹泻一夜,熬夜一宿,脱水又疲惫的可怜模样。
谢见微心里明白,这肯定是陆离怕他难受强加的设定,但这真心是太不符合逻辑了……
管他呢,反正自己病了,目的达成!
他蔫不拉几地躺在床上,不用自己联系陆离,管家便派人去把陆医生给请来了。
他们做那饭菜是故意的,但往常谢见微因为怕腹痛,只吃一点点装饰用的西蓝花或是萝卜片,剩下的一点儿不动,拿到后面后就是他们的加餐。
可昨晚的谢见微一反常态,竟然吃了一整块神户牛排,还吃了一碗鳗鱼饭和一块菠萝鹅肝面包片……
把他们的加餐全都吃了个遍!
结果第二天就瘫在床上了,真能给他们找麻烦!
孙管家心里不痛快,走出谢见微卧室时,瞥见他很珍惜的一个花瓶,心思一动就故意把它给推了下来。
“啪嚓”一声,薄脆的花瓶,即便是摔在地毯上却还是碎成了玻璃渣。
谢见微正虚弱的躺在床上,听到这声音他侧头看看。
只看了一眼,他就面色冷凝。
这帮混账东西实在欺人太甚。
孙管家面上很慌乱,但其实根本是有恃无恐:“老奴眼花,竟一不小心把花瓶给打碎了,少爷别急,老奴这就安排人来换上新的……”
谢见微撑着床边坐起,双眸凉如寒霜:“我只要这个。”
孙管家在心里冷笑,面上还是毕恭毕敬的:“少爷不要为难老奴,这碎掉的花瓶,还要来做什么?”
“把它拼起来。”谢见微盯着他。
孙管家被他看得莫名后背一凉,但他早就习惯了欺负这小少爷,所以并未当回事:“……老奴是犯了错,但一个花瓶而已,想必老爷和夫人也不会计较的。”
一直以来,这帮佣人能这样明目张胆地虐待小主人,最大的原因就在谢见微的父母身上。
这两人常年不在家,对于这病弱的孩子又不上心,平日里见不到面,只听佣人汇报情况,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年幼的小少年为了能见父母一面,恨不得讨好这帮佣人,又哪里敢去和他们硬碰硬?
他这样的姿态更加助长了佣人的狂妄,而这帮佣人想着法子折腾谢见微还有个目的。
只要谢见微身体不好,走不出这别墅,他们的工作就不会丢。
即便谢父谢母再不喜欢这病弱的孩子,但只要他在,他们就会养着他,同时养着这帮“伺候”他的佣人。
谢见微本来也不想计较,但这真的恶心到他了。也触碰到了他一些不愿回忆的事。
在联邦时代,谢家三少永远光环加身,是当之无愧的人生赢家,任谁提起都只会心生羡慕。
但谢见微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这个过去,连陆离也不知道。
谢见微不说,陆离也不会问。
因为谁都以为谢三少的过去是光彩夺目,幸福美满的。
毕竟他的家世他的才华他惊人的智慧都享誉银河。
这个梦境只是巧合,谢见微很清楚,只是巧合得戳心。
这不怨陆离,这其实是一个恒定的规律,就像是一加一等于二一样,他遭遇的事,很多同处境的人也遭遇过。
只要起因相同,走向就会有着惊人的一致。
逻辑这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孙管家对于少爷的“无理取闹”自然不会顺从,让他拼花瓶?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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