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去了,这一下在府里深居简出起来,要不是李姨娘提说,都要忘了这号人。
难道是她?
吴氏不知道,看李姨娘被吓得脸色煞白,“你先回去吧。要是有什么线索就过来与我说。”
李姨娘赶紧应下了,起身时脚步虚浮,差点儿摔一跤,幸好玉眉扶了一把。
正头疼着,外头风风火火进来个人,吴氏打眼一看,正是南嫚。
南嫚眼圈红的不像话,一下扑到吴氏床前,“阿娘,你怎么样了?我听她们说,你今儿可不好了。”
声音哽咽,一句话说磕磕绊绊的。
“早知道我就不出去了。”
她自责的很,眼泪大颗大颗的落。
吴氏可心疼坏了,“囡囡可不要哭了,谁跟你说阿娘不好了。阿娘今儿好着呢。”伸手把南嫚眼泪抹了。
“阿娘你别骗我了,你要是好,怎么还在脸上抹胭脂,你已经许久不用这些了。”
南嫚眼泪止不住,吴氏自她小时候,就把她搁手心里捧着,什么事吴氏都替她办好了。在她心里,吴氏是无所不能的。她从来没见过吴氏这样虚弱。
本来这两天心里就担心,早上看着吴氏用的好,心里还高兴着,结果方才回来就听吴氏病情严重了,这下可忍不住了,也顾不上什么贵女风姿了。
“傻孩子,阿娘这是正常的。怀了孩子总是有些反应。你快起来,地上太凉了。”吴氏笑的温柔极了。
“真的么?”南嫚起身,坐在吴氏床边。
“当然是真的,玉眉在跟前,你去问问。”吴氏摸摸南嫚的头发。
南嫚拿眼去看玉眉,玉眉正好端着茶过来,脸上露出笑容,“娘子放心,夫人好着呢。”
南嫚这才安心了,接过茶喝了一口。
吴氏看着南嫚日渐美丽的小脸,出神。
她何尝不想叫南嫚知道这些宅子里的黑暗呢?可她看着南嫚那骄傲明媚的样子,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不想看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被那些肮脏的事情夺了光彩。
虽然总是说叫南嫚要学着小六那样,可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南嫚这样最好。
吴氏自己有个勾心斗角的幼年,就不想叫南嫚也这样。
因为实在是太痛苦了。
不敢相信别人,不知道谁错谁对,即便知道,也不能说出来,因为说出来,那错很可能就是你的。
吴氏在心里叹气,这样的性格,也只能给她都安排好才能放心。
可想着南嫚这样愉快的生活着,吴氏就觉得再怎么替南嫚安排都是值得的。
白姨娘正在房里拨弄琵琶,这是她成了姨娘后学的,虽然多半是为了给二老爷那个附庸风雅的人听,可她平时里也会弹奏一两曲当做消遣。
她的琵琶虽不说多叫人惊艳,可自有她自己的味道。
她本来想着去看看南娅,可之前被老夫人痛骂,又跪了祠堂,到底叫她心里不舒服。
这丫头叫鬼迷了心窍,那小吏有什么好?嫁过去能享受什么?这府里的富贵她哪一样能够上?
说什么做妾不好,真以为当个寒门妻就好过了!
白姨娘一心认定是吴氏教唆了南娅,真是把吴氏恨到骨子里。
想着这些,心里浮躁,就把琵琶扔在一边。
也不知道那李姨娘被叫去说什么了。
香黎匆匆进来,向白姨娘道,“李姨娘回来了,瞧着很不好。像是被惊了。”
白姨娘哼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并不意外,“她向来就是这些路数,也就李姨娘被她唬住了。”
香黎神色并没放松,“夫人好像知道是香料的事了。”
白姨娘脸上的神色这才一敛。
吴氏知道是香料了?这事这么隐秘,徐大夫要是能查出来早就查出来了。
而且吴氏知道了,李姨娘却没事……
白姨娘目光凌厉,“今儿来给吴氏看诊的是谁?”
“不是徐大夫,好像是从城南请的女大夫。”
香黎回忆了一下。
白姨娘手里捏了捏帕子。
这要是李姨娘想起什么来……
白姨娘抬起下巴,眼里尽是寒霜。
这个女大夫,真是误事!
“李姨娘跟前还是芙蓉在伺候么?”
白姨娘端起已经有些凉的茶,喝了一口。
“正是。自从木槿开了脸,李姨娘跟前就一直是芙蓉在伺候了。”木槿,芙蓉,香黎,她们三个人是一起进的府。
木槿和芙蓉在李姨娘跟前伺候,她就分到白姨娘这。
白姨娘也是从李姨娘跟前上来的。
可芙蓉是白姨娘的人。
“那就好。你去把妆台上那个首饰盒打开,最里头有个纸包。你拿去给芙蓉,她知道怎么做。”
白姨娘定定的看着香黎。
香黎瞬间就明白了,李姨娘是个可怜人。
香黎从妆台取了纸包就出去了。
白姨娘静静地坐在靠椅上。
李姨娘其实是她刚进府对她最好的人。
态度温和,因为怜惜她瘦弱,经常赏她吃食,银钱也给。时不时还把那些衣裳送给她。
可人就是贪心,有了一就想有二。
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她就想着能有个地方叫她安稳活下去就好了。
可有吃还有穿的时候,她就又想要那些锦衣华服。
所以她趁着二老爷来的时候,勾引了他。
摇身一变,成了姨娘,和李姨娘一样了。
其实李姨娘有过身孕,那是李姨娘最得宠的时候。连她都得退避。
她眼红,所以就叫李姨娘从此再没有可能怀孕。
她欠李姨娘太多了。本该好好偿还的。
可谁教老天不开眼,偏偏见不得她好。
她不想死,那就只能叫别人做个替死鬼。
李姨娘,也算是尽了她最后的力。
至于恩情,来世再报!
白姨娘叹口气,靠在了椅子上。
庆晏一路把南嬨送回来,看着小姑娘跟自己道别,又眼见着小姑娘进去,许久了,才叫陆轲驱车回去。
最近要好好与泰山大人聊聊了。
南嬨心情甚好,梨袖板着一张脸跟在后头。
南嬨觉得好笑,可也不管她。
她还不知道梨袖,她要是过去安慰,准保被揪着听许多长篇大论。
所以还是别自找罪受。
到书桌跟前把书拿出来,看的津津有味。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这本书看着这么有趣。
采萱从外头来,端着吃食在厅堂布下,正要叫南嬨过来用些,绘竹就进来了。
瞧着神情震惊,“采萱姐姐,二房那边儿李姨娘没了。现在那边儿都炸锅了。”
她还没瞧见南嬨,她方才去与外院的刘妈妈要些花肥来,就听了这大消息,这才匆匆回来要说与采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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