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凑了凑,额头抵着她的,“算了。”
算了?
“你什么意思?”
“算了,我不逼你。”
几乎是一瞬间,苏年好似能明白DV的想法,她藏着裙摆下面的双手紧握成拳,低低地应了声“嗯”。
这一刻,苏年敛起了身上所有的锋芒与尖刺,她蜷缩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心房微微向着半跪在她面前的男人敞开。
上一次他单膝跪地,是什么时候?
苏年的记忆一下子飘向远方,远方有湛蓝的天空,平静而又祥和,处处充满着暖意。
那是一年夏天,优雅别致的Chapel of The Flowers教堂里,DV单膝跪地,向苏年求婚。之后,他们的婚礼很简单,偌大的教堂,只有他们以及神父三个人。
庄严的宣誓,惹眼的钻戒,绚烂的捧花,以及热情的拥吻。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果香,寻着香味向外走去,能看见一处玻璃花园。这诱人的香气,像是MiuMiu家同名的经典款香水味,铃兰花香之中带有些清新的柠檬香气,久而久之,又能闻到淡淡的青草气息,像是茉莉、玫瑰、绿叶杂糅而成的。随着香味的逐渐散发,木质香笼罩在四周,却又不失沉稳感。
苏年下意识地嗅了嗅空气,然而,很快地她就被拉回了现实。闷热的屋子里,除了扑面而来的热气,还有刚才为陈扬化妆时,遗留下来的脂粉味。
“你脸上的伤……”DV探出的手将要碰到她脸颊时,被苏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苏年的脸颊绯红,脸上的五指印更加明显,就算DV想要装作没看见也不行,他只能顺势问了一下。
“我爸打的。”
“你的拗脾气,该改改了。”DV单手撑着梳妆台台面站起来,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年。后者低着头,他只能看见她的发心。
他记得她的头顶有两个头旋,其中一个被掩藏在发丝中,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老人们常说,有两个头旋的人性格耿直,只知进不知退,顽固不知回头。
当时DV只觉得是他们在胡扯,根本不能信。而如今,他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点道理。苏年不就是这样的典型例子嘛。
“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苏年口吻傲娇,她转过身对着镜子照了照,不知何时,屋外天色变暗,就连带着屋内的光线都变弱了,她有点看不清自己的脸,于是指使着DV去开灯。
DV听话地照做了,他走去过“啪嗒”按了几下,屋内的灯全亮了。但是,这些灯像是约好了一般,又集体罢工了,就像空调一样。
它们跳动了几下,有电流花冒出来,很快灯就彻底不亮了。
苏年刚打开气垫粉底的手就这样顿住了,她叹了声气,抱怨道:“看来今天不宜出门,诸事不顺。”她索性也懒得遮脸上的指印了,“算了,不遮了。”
说完,她赌气般将新买的YSL气垫粉底扔在桌上。
DV瞧见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孩子气,嘴角勾了勾,他走过去拿起气垫,在手上盘了几圈,之后打开盒子,捏着粉扑,“我帮你遮吧。”他以不容苏年拒绝的姿态,单手托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用粉扑沾了点粉底,往她脸上拍了拍。
由于时间久了,苏年脸上的指印逐渐泛青,周围有一圈圈青紫色,DV紧抿着唇,不由得放低了手下的力道,“笨蛋,不知道躲开吗?”
苏年因那句“笨蛋”怔了怔,良久之后反应过来,反驳道:“那是我爸,你让我怎么躲,躲了就是变相的忤逆,就是不孝。”
“你要是真有孝心,会不声不响离家七年?”
DV的一句话,堵得苏年哑口无言。
看着她吃瘪的模样,DV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不是打算带着你爸移民吗?这间店铺算怎么回事。”
“要你……”
一个“管”字还没说出口,苏年一抬头就对上DV冷冽的眼神,他的声音带着寒气,他说:“你要是敢说句要你管,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苏年:“……”她信。于是,她选择闭嘴。
“哑巴了?回答我问题,认真点。”DV稍稍用力地将粉扑按在苏年的伤口上,疼得苏年皱起了眉,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我爸不肯。”
“所以你呢,还走不走了?”
苏年被他追问得烦了,脾气也上来了,她一下子甩开DV的手,不悦地说:“烦死了,不走了不走了!我打算以后老死在这座城市了!”
即使苏年的话有点不吉利,可DV听了,还是高兴的。
于是,他刚才因为迟疑、不确定而没敢说出口的第二个威胁选择,终于有机会说了。
他双手按在苏年肩膀上,脸上透出欣喜的神色,眸光湛湛,眼底映出一个小小苏年的模样。
只听见DV说:“第二个选择是,我们去领证。”
苏年:“……”
???
很快,苏年就回想起刚才的对话。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
“还有一个选择呢?”
原来,还有一个选择想要表达的意思是——
他想和她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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